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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chun吐出一口血来。
“父亲!”他胡乱地抹了一把chun上的血,“本来就是顺家挑衅在先,他们明明分辨得出那是我留下的气息,却仍纵容旁支纵火!我不作为,就是放任他们打德家的脸!”
“德家的脸面还轮不到你来cao2心。”敖广居高临下地盯着小儿子,“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东海市要有异动,让你――少生事端?”
“是。但事急从权,顺家人已经欺辱到了我面前,我不认为我布雨立威有什么错!”
“你父亲费尽大神通,才打造出你背上这钢铁龙jin。”李艮走上前,及时为敖广递上一杯冰酒,又伸手轻轻松松将比他还高半tou的敖丙一把拉了起来,“三公子,别为了逞一时意气,zuo一回英雄,就去任xing损伤你自己的shenti。”
“可是……”敖丙还yu辩驳。
“闭嘴!”龙tou手杖重重敲在地上,敖广显然已经不耐烦继续这场对话,“你出去吧。”
李艮给敖丙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快走。敖丙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装着不忿的模样拧shen大步踏出了门,一双pi鞋踩得地板哒哒响。
这次算是蒙混过关了。
那日李云祥觉醒失控,千钧一发间敖丙拼着受一dao三昧真火,替李艮挡下致命一击,阻止了哪吒重生再度杀死东海夜叉的轮回。既是救命之恩,等敖丙拜托李艮在敖广面前帮忙遮掩李云祥是哪吒转世的事情,忠心耿耿的夜叉虽苦口婆心劝了几回,但三公子坚持要瞒着龙王,他最终还是松口答应了。
实话说,敖丙的表现出乎李艮预料,他全程战战兢兢担忧着三公子在龙王面前太紧张说漏嘴,想着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圆了这场谎。但敖丙几乎没用李艮zuo什么,他狡猾地没有选择同父亲撒谎――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只是巧妙地让李云祥在故事里隐了shen,就应付过去了敖广。虽说能成功大bu分原因是德老板没对儿子设防,但三公子经历了这一遭真的变了不少,李艮想着,自打复生后敖丙懵懂混沌总一味模仿他父亲行事,如今倒有了些曾经的东海三太子的灵巧生气。
终于离开了父亲位于海底的办公室,敖丙拄着膝盖,急促地chuan息起来。
他满嘴都是苦涩的血腥味,xiong腹chu1痛得要死,大概是被父亲踹断了几gen肋骨,手臂上的烧伤一直被他藏在衬衣底下,这会也耀武扬威地折磨起他来。也许是zuo了太久的阿冰,敖丙孤零零咬牙忍着痛忽然觉得无比委屈,他想蜷缩进冰水里放空自己直到断掉的骨tou慢慢长好,又能重新恢复成不会狼狈的德三公子。但敖丙控制不住地去想李云祥,想起他出租屋里糟糕的浴缸糟糕的沙发糟糕的床,想起他骑着红莲炫技看得人牙yang心也yang,想起他生死不明地晕在地上被自己留在车场,想起他该死的是什么不行偏偏是哪吒。
李艮同他讲了东海这些年同重生哪吒的渊源,无外乎一个斩草除gen、从未失手,但当东海夜叉轻描淡写地说有一回的重生哪吒还是我杀的,就像提起拍死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时,敖丙便下了决心这事不能告诉父亲。
他毕竟是龙,当然还是不懂什么是凡人的情之所钟生死相许,只不过李云祥算是他敖丙的所有物,断不是他人想辱就辱想杀便杀的。所以顺家人火烧旧塘街,敖丙能为了李云祥下一场雨,如今东海要杀哪吒转世,他也能瞒着父亲自己去解决。
倘若李云祥必须死,那么敖丙选择亲自动手。
17
敖丙找上门来的时候,李云祥正在调试铠甲。
这段日子面ju人的训练颇有成效,换句话说,哪怕并不清楚德三公子――或者神话故事里蹦出来的东海三太子的底细,李云祥现在也不怕他。
对付完手上的螺帽,李云祥才有空抬眼去瞧抱臂站在门口的人。他注意到德三公子在缎面西装外tou披了件深色的立领风衣,虽说入了的确秋天气凉,但龙应该不会怕冷,所以这还是李云祥不能理解的、有钱人追捧的某种风度。
“穿好你的破铜烂铁,哪吒,然后跟我走。”那人毫不客气,还是一副纨绔派tou。
“去哪?”李云祥懒得和没礼貌的龙计较。
“去一决生死,”敖丙就笑,“这破地方施展不开。”
“……”
他敬德三公子是条真龙,李云祥想,他承认眼前这家伙的确同他或者哪吒有血海深仇,但换成哪个正常人类都没法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让人toupi发麻的中二宣言。
“怎么,怕啦?”敖丙瞧着心情很好,他点了支烟,随手把剩下的半盒丢给李云祥,后者下意识稳当地接了,“哪吒应该不用我借火吧?”
这话里一半挑衅一半试探,李云祥取了一支香烟出来,随手把烟盒连着剩下的烟丢回去,他拇指食指一捻ni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