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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江澄的起居不爱假手他人,除了穿官服发冠这些事情自己不来需要人伺候以外,其他的事情他一般都是能自己就自己,这也是他从军多年带来的习惯。通常每夜入睡前他都要沐浴,下人准备好一应用品,江澄关了门自己洗完自己穿衣,再开门让下人收拾好东西退下,他的屋子里就不留人伺候了,只有两个小厮守在门外听候差遣。所以一般到了夜里,他的院落都是极安静的。
在第三进院子门口,陆机手脚并用,疯狂地朝着江澄门口值夜的小厮比划。江澄房间的烛火已经熄灭了,黑暗一片,可见人确实是已经睡了。这一天晚上值夜的两个小厮,一个叫何林,一个叫陈十一。何林和陈十一看到家来了,连忙悄悄地凑过来,几个人嘀嘀咕咕连比带划,最后陈十一在何林口重重一推,何林哭丧着脸刚要往后退,被虞敬山瞪了一眼,何林只好着上去敲江澄的门:“大人。大人。大人?”
麟德二年五月,金凌一岁半。
李嬷嬷知江澄有旧伤,她看到江澄皱眉,上惶恐不安想把金凌接过来,江澄轻笑着摇了摇,就抱着金凌往外走。金凌一岁半断以后一直是跟着江澄住在丞相府,小皇帝不住在皇反而住到丞相府这事金氏皇族的人一提起来就气得牙,在背后骂江澄祖宗十八代,但没人阻止得了。
大家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到了江澄居住的后堂第一进院子门口,忽然都安静了。谁都不敢再大声喧哗以至于贸然了江澄的霉。只有虞敬山、陆机、侍卫长郑文彬三个人进了第二进院落。
李嬷嬷五十多岁,早年死了丈夫出来活,有一儿一女都已结婚生子,江澄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呢。她有些出神地想,小江丞相,模样那是一等一的俊,段也好,又当大官,怎么还没娶妻呢。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江丞相确实没有父母给他持婚事,但也不能因为这就耽误了人家呀。他的子确实冷淡了一点,那也不妨碍京城里的姑娘们喜欢呀,怎么一直没成呢?话说回来,又是什么样的天仙,能得上小江丞相这样的人?……
李嬷嬷跟在江澄后,金凌从江澄怀里探出来对她眨巴眼睛吐。李嬷嬷哭笑不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丞相府的车就在门外等候。其实丞相府也坐落在京城中心,离皇没有多远,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回府之后江澄径直去了书房,他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要理,折子多得要用车来拉。李嬷嬷先带着金凌去吃点东西,又把金凌送到书房。江澄坐到榻上理政务,金凌就爬在他上玩。他因为手上有伤,写字不是很方便,通常是江澄看完了折子,口述理意见,由丞相长史记录,他再检查一遍盖上丞相印。这是简单的情况。复杂的事情还要召集诸人讨论再定夺。
何林只好继续使劲敲。
时间已经是子时三刻,夜深了,丞相府门口和议事堂却被火把照得通明,侍卫们在门口和通内把守,丫鬟小厮们都被叫起来,原来是因为皇来人了。御前侍卫陆机抓着丞相府家虞敬山的袖子不放,脸皱成苦瓜,求着家让江丞相赶紧入,小皇帝在里都闹翻天了。这都这个月第三回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打搅江丞相?虞敬山站得跟个棺材板儿似的僵直,脸上的神色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陆机说大家你快让江丞相进吧我给你跪下了,虞敬山说陆侍卫饶命啊我先给你跪下成不成。
江澄微微皱了一下眉,上用左手托住金凌,右手只是虚虚地环着。
无人应声。
江澄房间里的烛火陡然亮了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