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极少失态,每一刻一时都伪装着温和冷清。见别人是这样,见你亦然。
文丑不喜别人碰他,特别是脖子。明明是他说疼,你才说要给他,手刚抬起来呢,人家就不动声色的躲开,阴阴柔柔和你说还是算了吧,碰过他脖子的人脑袋都掉插在木桩上的。
你与他之间总像是隔着一层茧,似是亲密,又万般疏远。
他说,若是与母亲在那时能遇到和殿下一样的人…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
几乎同时,你着急下一把抓住他的颈带,脖颈被紧紧捆住,文丑轻一声,窒息促使那美艳的脸飞上霞红。
清香随着袅袅白烟弥散在空气,整个房间都被染上香气。
可以吗?
你们的关系这才得以缓和,至少那双眸子在看向你时,多了几分纯粹干净的柔和。
直到那次,明明已经叫你走了,反正不过是份卑微的蜉蝣,被碾入泥水也不会有人怜惜。连他自己也不会在乎。
茶水入口,满齿留香。
他呼漉漉的夹杂着凉意,屋内茶香被雨腥覆盖。你往他边靠靠,问他可是脖子上的旧伤又疼了?
蜉蝣从此化为灰烬,飞蛾从茧房破出。绕在散发着光辉的太阳边,即便是灼伤,焚,也要用着残缺的躯壳靠近。
“殿下想看看吗?”文丑站在你面前,弯腰拉过你的手放在孔雀翎羽编织的颈带上,火光在他眸中闪烁,愈发微弱。
后背被不重不轻的拍拍,你简直觉得如芒在背。
文丑子乖僻,下手果断,面对不喜之人从不手。为了避免过多事后麻烦,平时出任务你都爱派颜良同他一块,希望能稍微稳定他的情绪。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将袁氏和公子两字刻意咬重,若不是说话的人是文丑,你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吃醋了。
或许也只是将悲剧延迟,门阀贵族势力不减,乱世得不到平定,所有不公的后果都要百姓承担。
他倒是幸灾乐祸的欣赏你狼狈:“殿下慢些。”
公子都挑不出差,殿下尝尝?”
你之前还觉得小鸦那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夸张,结果第一次见到他时,也忍不住多看几眼。月光下的蜉蝣,藏于阴暗,朝阳一现,便凋零。
屋内很静,忽的一阵树叶摇晃婆娑,滴答滴答,先是两声水击青瓦发出的清脆,随后连绵不断的,汹涌而湍急的雨敲打地面。
你也想生他气啊,但人家又是个美强惨,自怜自惜的摸着脖子说一句痛就能叫本来打算冷战的你放下公务凑过去嘘寒问。
窗边的烛火忽明忽暗,虚弱的像是下一秒将灭。
一团撕裂周围的橘色火光,将天幕都烧起来,他看见太阳里,有一个年轻的亲王朝他伸出手。
稍犹豫,那美人儿便将手松开,嗓音也冷了几分:“罢了。”
缓过一口气,你对上他阴柔的眸,幽潭似的,深不见底。
你只是想将他搂进怀里
的肌肤,空气灼烧肺腑。
漂亮的眸转向窗外,他手指搭在脖颈,明明是在屋内,你却觉得这倾盆大雨分明是打在他上。
啪,颈带应声而断。
茶水的色泽通透度你都挑不出病,与袁基的茶技当真不相上下。
“毕竟末将以前可是当过仆人的。”刚喝下第二口,你差点被他后面的话刺激的一口出,呛的手握拳放在嘴边一阵猛咳。
像是蜈蚣般狰狞的伤疤爬在修长脖颈,你呼微颤,一时竟不敢有动作。
翠眸仔细盯着你,若你出什么厌恶的情绪,敢保证以后小孔雀再也不会向你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