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也没有想到。
要什么?
哭着跑过去抱住苏,说:“我好想你,我爱你,老师。”然后踮起脚环着他的脖子亲吻脸颊吗?
还是走到苏面前,任由眼泪滴落在围巾上,莫斯科的风的脸蛰的很,压抑着情绪,愤愤的放话:“我恨你。”然后抽离开吗?
瓷知,他都不会。
他只会和苏肩而过,如同当年他们相遇的第一面。
以此开,以此结尾。他觉得这样好。
六年的沉淀,足矣让曾经未说出口的爱恋变成现在在嘴边调侃的话语。
不爱他,不恨他,只是变成陌生人一样。
只是这样而已。
那为什么心口却裂了口子,像刺刀入,痛不生。
莫斯科的风还是在刮着,这次没有带有苏余温的围巾,没有苏摘下手套后和的手,也没有当初苏在旁边的温。
还冷的。
6
熊很明显感觉到自家首领自从那天下午回来后就发了大疯,他死死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平整的照片被折出皱痕,眼神阴翳,猩红的眸子像是染墨一样透着黑,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它撕的粉碎。
但他还是依旧像往常一样,轻轻的把照片收进内侧的衣襟里。
熊搞不懂自家首领的态度,他这六年期间格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却总会摩挲那张泛黄照片上人的脸颊。
苏的指关节敲着桌子。
“咚——咚——”
倏然地,他轻笑一声,旁边新上任的下属的冷汗遍全,手臂上的寒被激的竖起,他吞咽一下分的唾,尽量稳住声线:“首领?”
“绑过来。”
苏随手丢给下属一册文件夹,下属翻开来看,里面赫然是一位面容清秀的Alpha东方人,他鎏金色的双眼下带着一对对称的小痣。
下属翻了几张,这些全都是偷拍的角度,甚至还有特写,只不过上面东方人的视线全然不在镜。
下属感觉发麻,只好恭敬的说声:“是,首领。”便退下,出门吩咐其他人。
苏没说什么,还是用指关节敲着桌子,目光却移向被黑幕笼盖的立板,黑幕下全都是他近期为他心爱的学生拍的照片——和朋友嬉闹的笑容、傍晚独自一人坐在岸边看雪景、夜晚入梦时的睡颜……他都会一一收集起来,再一一把这些刻进心上,也有可能会把学生带到它们面前,欣赏学生惊恐的表情,学生被自己的信息素吞没,然后他们会在苏无穷无尽的恶下爱、高。
记住我,不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遗忘他,不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瓷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浑发着颤,宛如一只受惊炸的猫儿。
回来了……?
走的突然,回来的突然。
苏是飘摇不定的旗帜,瓷永远琢磨不透他下一步的方向,永远猜不透他的内心。
窒息,无法呼,没有心——
苏把他当什么?
一个永远腼腆的学生?一位同路上的知己?一位可以放下心防的爱人?
还是呼之来挥之去的工人?物?苏的所有物?
他是人,活生生的人,他会呼,会心疼,会血,会渴,会饿,会开心,会愤怒,会悲伤,会怜悯,只是因为他是人,他是人。
他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可能、也不会被苏圈养。
优雅、孤傲的鹤。
——变成高傲的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