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父亲的骨灰盒，望眼穿，踌躇好久，勉强开口，只说：“朋友。我们是很好的一对朋友。”

        我哑声，犹豫的张嘴，：“小叔？”

        “小……？”

        不禁回忆起从前。

        实话实说，我并不是不愿称他为小叔，但比起“小叔”这个称呼，我更愿意叫他“哥”。因为他的脸长实在过于稚，欺诈十分强烈，我总以为他比我大不了几岁。

        的手中握着沾满血的水果刀，看着旁边人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以及腹不断涌出的血，漠然地拿纸巾起刀。

        遇见那位东方人在他家门口，东方人捧着他爹的骨灰盒，脸上绑着绷带，他们对视很久，最终还是对方先开口。

        东方人的声音因贯穿伤比上次轻的多，他试图挣扎起，却仍是疲地下。

        听闻后一阵沉默，心中感慨万千。

        我记得在一切不对劲前，我们一起去爬山。

        东方人虚弱地卧在沙发上，手无力的垂下。他面前赫然是一份心的生日糕，上方插着代表生辰快乐的蜡烛，在一滴一滴地着蜡泪，灼烧脆弱腻的油。

        后来那位东方人潜伏，领着他的战友们冲破重围。听别人说，当时东方人满血迹，秀丽的青丝上无不是血垢，上毫无一完好的地方，后背以及左小留下永久的后遗症。

        冒牌货、冒牌货、无耻可憎的冒牌货，把他还回来、还回来……

        那时他刚丧父，父亲死在战场上，大批战友被摞走充当战俘。父亲是高官，他的尸在敌人的得意下被摧毁，用来震慑“不听话”的俘虏。

        东方人说：“我的名字是瓷。”

        不清不白指对瓷的实际年龄和脸的形容，并无其他义。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因为父亲回家了。

        他果然不负我的期待，微微踮起脚尖摸我的，像我们在门口初见一样。不过这时我长得更高

        战俘里的一位东方人站出来，哭着辱骂他们的无耻，哭的很惨，像被磨平利爪、掉尖牙却仍撕咬敌人的兽。骂的很脏，险些被敌人枪毙。

        我已经和他度过好几年了。他喜欢喂我，这几年间我长的很高，可以把他圈怀里，下巴搭在他的轻轻摩挲，再像小狗一样抱着他转圈。

        “小……？”

        山上略微陡，虽然我跑的稳，但他还是尖叫一声，接着紧埋近我的肩窝。

        我们就这样迷迷糊糊、不清不白的过日子。

        我试图活跃气氛，尚未开口，被他截去，说：“我比你父亲小些，你可以叫我小叔。”

        仿佛怕我误会什么，连忙说：“只是朋友，也是战友。”

        东方人欣地点点，伸手摸我的。

        别这么叫我，别这么叫……求你，别叫我，不要……

        我看着父亲的骨灰，伸手接过来，问：“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他无言地张张嘴，数百种词在他边即将吐出，又被咽下。

        2

        绝对没有。

        山很高，可能是因为后遗症，我们爬了才将近三分之一，他就停下扶着我的手臂，微微气，说：“小，休息一会吧，我有些累了。”

        我跑了近五分钟，找到个矗立在山路旁的亭子，轻轻把他放下，出笑脸。我感觉我是求夸奖的狗狗，若我的后存在条尾巴，定是旋转的如同螺旋桨那般。

        他好狠心，留下我一人在这世间，抱着他的尸无声哭泣。

        的眼眶大滴大滴泪，苍蓝的眸子染上无措与彷徨。眼前即事实，无法改变、无法质疑，只能一次次敲打自己的心，嘶吼着命运的无耻与不公，凭什么、凭什么我苦苦坚持的理念被轻易撕毁？

        我看看山，又看看旁边的人，故作思索一会儿，直接索拦着他的腰横抱起，像骄傲的狗狗，说：“没事，小叔。我不累。”然后抱着他跨步狂奔。

        一阵无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