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抬眼看他,眼神甚至显出两分空茫。
那人眼珠微微转了一下,才好像活过来了,松了下手。
链刀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燕将军。”
他的表情生动了一些,轻轻地勾了点笑,就要下地。
“等――”
苍云突然反应了过来,疾步冲进来。血色浸透了衣袍大片大片地扩散,被他接了满怀。
怀里的。
“将军……”他好像有一点累,声音轻轻的。
“抓到内鬼有奖励吗?”
“你!”燕钊扣住了他试图勾住自己衣扣的手,却因为控制着收力肌肉绷紧。
“拿……换,怎么样?”
他用手指又轻轻勾了一下,可是好像挣不太开箍住他的那只手,明明抓着他的臂膀都在颤抖。
……好像在生气?
“……在衣兜里,这么小气。”凌雪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太对,收了戏咕哝了一声。
将军……
然后他闭了眼睛,再也没有了动静。
……
……燕将军。
“……燕将军?”
“将军!”
苍云猛地清醒过来,松开了按在警铃上的手。
“将军?这――”闻声进来的卫兵有些震惊与犹疑。
“去请林大夫来……尽快。”
燕钊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声音这么哑过。
怀里人的眉眼和三年前一样,大片大片的红浸透了衣襟,艳得更胜当时――然而嘴眼角都无血色,血止不住一样从残破的衣物下的伤口不间断淌……凌雪骨架确实小一些,可是上肌肉扎实,他第一次觉得怀里的人这么轻,轻到……上要消逝了一样。
怒火窜心,可是更难受的是口窒息一般的闷痛。
更不可思议的是,到这种地步,还能压住冲破口的盛怒吩咐一声尽快。
……只能喊得了一声尽快。
一句话用了太多力气。
“将军,呼已经没……不,还有!”
苍云哑了半响。他看着自己下的药宗弟子迅速地检查,眉舒展又皱起。
“……能救?”
“能救。”
“伤不是特别重,但出血口太多了。”
药宗瞥了他一眼,语速很快,掷地有声,手上的检查动作一直没停,还带着自己的功法力量。
“呼很慢,应该是药物的影响,止不住血恐怕也是毒物的影响 能撑这么久,看来他对毒物有抗,只是一路失血太多……但还能救。”
燕钊总算动了一下。
“我得确定毒是什么……但……就怕他失血严重又中了迷药长睡不醒……”
“……只要能醒,就能活下来。”
“……好。”
苍云抽走了凌雪衣袋里的信起,给军医下让了位置。他这回也偏了下,长长的沉夜和落雪的幽冷仍在,但沉睡在那里的人面目清晰。
灯烛亮着。火是苍云自己挑亮的。温度终于地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