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实在太不礼貌了,就向这家人解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高最近睡眠少,人比较糊涂,不是故意碰掉你们花瓶的,回再给你们赔一个哈。”而令我觉得奇怪的是:方才还一脸温和的男主人,此时突然对着地上的看入了神,丝毫没听见我说什么。直到我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
“楼下垃圾桶。”
“叔叔们是警察,不用怕,警察都是好人……”
空气死寂,我们几个人站在血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一句话。其实监察局的手枪都是制作来限制仿生人活动的,没有一支枪是设计来攻击人类的。这一刻小刘的枪与众不同了,我看见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枪扔在地上,血泊爬上枪柄细细的纹路,像瑰丽的花纹。
“――哦,没关系,花瓶而已。就是我前两天给花换的料浪费了……”
我们几个人接连离开,老高在后面跟着。出玄关的时候,老高庞大的躯不小心碰掉了一个花瓶,花瓶瞬间四分五裂,地上炸开一滩蓝色的,老高低下对进行检查。
“你胡说,这是仿生人专用机油的味,我梦都不会忘掉,你为什么说是化?”
他的女儿在卧室里写作业,听见声音走出来。面对一屋子的陌生人,小姑娘明显有些害怕,三两步到爸爸边,问他们都是什么人?
眼看两个人越来越剑弩张,我和另一个同事都不自觉把手伸向腰间,随时打算靠必要手段终止不必要的争端。我看向小刘,发现他的手在抖,估计是以前坐办公室没见过这种状况,一时间有些紧张。
“有包装袋吗?”
“那你告诉我,你是在哪个老板那儿买的?”
某个瞬间,我突然发现阎正的手腕泛起了一阵不正常的白;再之后,那截手腕显出瓷色,本不像人类的肤。我和几个同事愣在当场,怎么也没有想到仿生人居然就藏在我们眼前!他是怎么混过人口普查的?
我和几个年轻同事被他说得害羞。小刘急忙解释:“不是警察不是警察,是监察局的……好吧,跟警察其实也差不多,都一样都一样――”
阎正越说越有点手舞足蹈,老高便顺势一把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之大看得我们都害怕,生怕他那张布满老茧的手掌会将阎正白的手腕断。我看见一个同事凑过去想要劝他,却被他忽略在一边。
她的血和我们大家都一样,红得很鲜艳,迅速地蔓延到我们脚边。
“我都说了我在市场上买的,别人就跟我说是化,我怎么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就是……一些市场上的新料,我也是才看见……”
走廊尽的阎正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我不知他在想什么,更不知这个他抚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女孩到底和他经历过什么。但那一段空白的时间里我们共同面对的是一个小女孩的尸,我想此刻,人类和仿生人的思想是相通的。
,后来这双手用起来就有一些困难。我听了很同情他。
“不要欺负我爸爸!”刚刚还躲在阎正后的小女孩,此刻突然向我们冲了过来,老高没防住松了手去拦小女孩,却被咬了手臂,疼得他不得不退开三步。场面一时间极其混乱,我看见阎正冲出门外想跑,老高开了三枪都没打中,而我和小刘还有其他几个同事还忙着和小姑娘斗争――不记得在哪时哪刻,走廊里传出一声格外凌厉的枪声,比老高那三枪加起来都更刺耳。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看见浑发抖的小刘、他口袋里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的枪、口袋外侧被烧破的、以及躺在地上的、可能连十岁都不到的麻花辫小女孩儿。
“哪个老板我早就忘记了,我就那一天在他那里买了――”
只有老高始终一声不发,站在我们后面,似乎一直在思考些什么。
检查完毕,我们都很高兴,因为这家人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很温柔,阎正的小女儿也很可爱,虽然一直都以某种谨慎的目光打量我们,但我相信只需要一定的时间,她就会开始信任我们。
“没有,用完了,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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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料是这个颜色?”老高的声音突然多了些刻薄,我察觉他应该是发现了些不对的地方,顿时神经紧绷起来。
“扔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