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正想起一件事儿。
很久以前,久到他不记得究竟是什么季节。那个季节里何蓝常常穿一件浅灰色的外套,高领的,遮住脖子,站在阳光底下有点反光。反光的何蓝水灵灵的,像拿半个饮料桶的盐水泡出来的菠萝。
阎正还偷偷拿那件衣服穿过。他比何蓝要瘦一些,穿那件衣服挂不住,没有何蓝好看。他甩着袖子摇摇晃晃假装高谈阔论,对着镜子把刘海梳成中分,站在touding天灯模拟的太阳光底下,莫名被晃了眼。他轻轻抚摸镜子里自己的脸,吻了一下镜面又被凉得迅速抽shen。一瞬间,阎正重又变回阎正,他手忙脚乱把刘海抓回去,急促地呼xi着像吃了一斤辣椒。“师父的外套怎么这么热?”他急忙把外套脱了扔在床上,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二天何蓝没有穿那shen外套。他换了一shen蓝色的夹克,低领,刚一回来就被阎正捕捉到脖子上的“信息”。
“这是什么?”他问。
天真的何蓝当他小孩子,说这是蚊子咬的。第二天要出门时阎正一口咬到他脖子上,留下弯弯曲曲的齿痕,并指着那红方块也说dao:“蚊子咬的。”
何蓝不懂他心思,只当是小孩喜欢玩闹,食指点了一下他额tou,又取了那件反光的灰色外套走了。
阎正跟在他后面,心想:“你可知我不再是小孩?”
后来何蓝跟王守月走得近了,近得连夜都不回家了,近得阎正咬着被角shi了几条内ku。何蓝再回来时,阎正已不再是那个阎正,何蓝还是那个何蓝。
阎正说,这几天你去哪了?和那个谁玩得很开心吧?何蓝不知他发什么疯。二人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吵了一架,问阎正到底是怎么了?他也不知该怎么说,只是死死盯着笼子里的兔子,念叨:“阿盐都瘦了。”
他记得那天他zuo了个梦,梦里他问何蓝究竟什么是zuo爱?何蓝把两条nuan烘烘糯乎乎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贴着他的额touchuan息,连嘴都没挨到就已经让阎正又shi了一ku裆。他抱着何蓝好想哭,何蓝蹭着他mao茸茸的tou发,从嘴里放出一只蓝色的蝴蝶。
好chao啊……到chu1都好chao,像在原始森林,他倒挂在树枝上,一只待脱壳的蛹。
阎正睁开眼睛,一个男人正在疯狂tian舐他的下ti。
他过了一会儿才终于记起男人是谁:他从工厂里逃出来时,这个男人开着卡车,说可以送他一程。多好的心呐,把他带到这里来tian。阎正夹了夹tui,反倒让对方舒畅。直到他用力一转shen,那男人便连she2tou带脑袋被他扭翻在地上。阎正嫌恶地抹了把tui间的唾ye,没找见自己的ku子,就脱了男人的ku子穿在shen上。
男人留着鼻血嘴里还不饶人,骂他当了婊子还拿乔,水liu了他一嘴巴还假装没爽。阎正踩着他的阴jing2他就不敢说话了。他莫名的心里痛快,踩的时候悄悄把下面的男人当成了某个姓王的。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就是了。
出了地下室,刚好看见那司机的车停在外面,他想也没想tiao了出去,启动车开到了大路上,没tou苍蝇似的走了一段,终于看见其他的车。他随便跟了一辆回了城。到了城里,哈尔滨才因为人气而逐渐回nuan。在这里,阎正慢慢地没有那么浑shen难受了。
何蓝跟他说,到了一个新地方,人脉是最关键的。他不像他师父那样善于交往,事实上,他在这方面的功夫几乎可以说是极烂,平时在清源除了何蓝以外几乎就没人和他走得近,更别说哈尔滨了。阎正不禁想,如果留下来的那个人是何蓝,是不是一切都会容易一点?
可惜时间不会给人留下第二种可能。
阎正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里东走西转,饥饿和疲倦很快成为他shen上最大的问题。他意识到就算现在有多急着去救何蓝也得先把饭吃了,索xing走进了一家离他最近的面馆,要了一碗云吞吃。
店里的老板也是广东人,会说粤语,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tou的一个小姑娘,xing格倒是火辣。阎正吃半碗云吞的功夫,她已经能厉声骂跑一桌liu氓。
因为这个,阎正好像生出点和人沟通的勇气,吃完云吞结账的时候,故意问那女孩子,知不知dao这附近有什么制造机械的工厂?那女孩好像说不清楚,应该也是才来这边没多久的。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女孩突然拍了个巴掌:“有了!我去问问我老板!他知dao的比较多!”
“老板?”阎正坐在座位上等了不到五分钟,那女孩就带着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那个男人穿着白mao衣,高领,个tou不高,shen材微胖,tou发带点卷,看起来倒像是个老实人,一开口也是正宗的广东口音。这两个人,让不知dao怎么就远离了家乡的阎正无端生出点亲切感来。
“你好,我是这家店暂时的老板,我叫阿伟。”男人笑起来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