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固执？”姬发神情愕然，难以置信：“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有免罪金牌，也不代表毫无危险。你认真考虑过后果吗？难你要我亲手将姬氏全族推向如履薄冰的地步吗？”

        殷郊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咄咄人，但显然与平日里百依百顺的温柔格外不同。

        “我知你个纯真，遇事冲动，过去我都不与你争论这些，包容你。现在，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何时没有考虑过？”殷郊提高音量，“姬氏一族在西岐颇有名望，泰山大人深受百姓爱，皇爷爷怎么可能自断手脚？而你是我堂堂正正得到宗庙祖宗认可的爱人，即使是皇爷爷也不能大过祖宗，赐婚也没你想的那么难！”

        “拖累？”殷郊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与皇室结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何为拖累？”

        “姬发，为了你要我什么都可以。我不要名望，也不要什么芳百世，大商第一个断袖世子乃至断袖皇帝又如何？我甘之如饴。”

        殷郊转过，阴沉沉的视线锁住姬发，语气带上几分恼怒：“我早知这法子你不会同意，不然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见姬发俊秀的脸庞浮现出坚韧，殷郊心中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可他一心一意想求娶姬发，舍不得继续这样无名无分下去。

        半晌，殷郊开口打破

        殷郊神色晦暗，继承自父亲的深邃面容一回浮现出同样的冷酷。

        未等殷郊辩解，姬发又自嘲地笑了一声：“呵。说到底，你生来就是世子，哪里能知战战兢兢的感受。你是唯一的嫡系血脉，陛下定舍不得你死，可是我呢？帝王之威难以预测，你又何尝考虑过我的境？”

        “我哪里有办法？”这回轮到姬发背过子不看他，“反正你生在帝王家，是万不可能娶一个男子，现在形势危急，我们也不是非要成亲。实在不行，议亲一事去求太子好了，他一定不愿见你成婚坏他好事。”

        “……”

        “好！好！”殷郊来回踱步，怒意更甚，“原来你情愿和我一对野鸳鸯，也不愿拿出免罪金牌。在你心里，西岐比我重要、比你自己重要，是不是？”

        姬发倏地睁开眼睛，对上殷郊炽热的视线，心里又酸又胀。他强忍着苦楚，肃然：“现在家族命运系我一人，我必须对他们负责。”

        姬发想不到他会这样反驳自己，诧异不已：“你！”

        屋外传来轰鸣的雷声，和殷郊的话一起在姬发脑中炸开，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说来说去，他心中还是抱有不合时宜的天真与幻想。姬发一颗的心已经凉了半截，索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恼人的背影，气哄哄：“哼，你有王爷王妃护着，自然什么都不觉得难。”

        姬发一僵，强撑着一口气，理直气壮：“字面意思。”

        这语气明显是生气了，可殷郊也有自己的坚持，他一定要与姬发成亲，一刻也等不了。

        “我在和你说成亲一事，你不要转移话题。”

        “现在的情形岌岌可危，但也并非没有转机。哪怕不暴你的秘密，哪怕日后没有孩子，我们也有机会堂堂正正在一起，可你为何如此固执己见？”

        殷郊瞪大眼睛，自动忽略后面的话，语气诧异：“什么叫‘我们也不是非要成亲’？”

你不要不理我，你当然和族人一样重要，我只是不想因为你拖累他们。”

        二人各有各的主张与考量，都不再说话，沉默顿时蔓延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