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

        许是半梦半醒间，昊苍难过到昏了，他攥着祸烨莲的手，喃喃自语:“黎威尔，没有明天了……”

        祸烨莲照顾小动物的手停了下来，他隔着面垂眸，凝视怀里这个如稚童般无助的男人，沉默半晌。

        静默的几秒钟，昊苍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他确实是舍不得这个怀抱的，只可惜他刚刚失了分寸。

        卡徒路斯哪里有资格对洛特斯说出黎威尔没有明天这种话，这本就是卡徒路斯的罪孽。卡徒路斯，或者说昊苍，从来就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罪孽。

        “但森罗还有一个未来。”

        “昊苍。”，虽然无人知晓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未来。

        “而你我仍有一次机会来选择脚下的路。”

        祸烨莲斟酌许久，却还是选择了最初想说的那句不像安的话，他有些笨拙的模仿着昊苍的力度，回握两人交叠的手。

        分明是黑夜，怎么会有光呢？昊苍用手捂住双眼，他不明白。

        亮得刺目。

        就好像――要救赎他。

        卡徒路斯曾是圣冕埃斯特班豢养的恶犬，是一把是非不分，作恶多端的利剑。

        那……

        昊苍猛然起，单膝跪地，右手单手抚，垂下颅:

        “请让我成为您手中利刃。”

        祸烨莲发觉他注视已久的残烛一夕间化作了生生不息的野火。然而他不知的是，烛火燎原，燃尽阴影，只是因为昊苍在这一夜，看见了光落下来的景色。

        祸烨莲不懂该怎么对一个人温柔，他俯，双手贴着坎尼斯的兽耳，把昊苍的脑袋掰起来一点，目光向下与之对视。

        “你不应把自己当武。”，祸烨莲否认昊苍所言。

        昊苍红着眼眶，按在前的手用力得似要锤开自己的膛，将一片心全数奉献给祸烨莲:

        “不要丢下我，好吗?”

        卡徒路斯曾对他的“父亲”深信不疑，于是一双手沾满了淋漓鲜血，然而一夕之间，他的信仰被彻底地颠覆。

        于是在名叫昊苍的外壳下，仅留下满目疮痍的灵魂和破碎不堪的人格。

        祸烨莲话锋一转。

        “可我爱你千疮百孔的心，残缺不全的人格，胜过你热烈且英俊的外表。”

        祸烨莲双手拥住昊苍虔诚的颅，让他贴在自己的膛，也许这样昊苍能感受到祸烨莲此人是在心疼的。

        面下的面容似乎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淡漠，他的声音依旧似乎半分情愫也无:

        “倘若这样，骑士长大人也愿意与我并肩吗？”

        隔着衣袍，昊苍听到祸烨莲越来越快的心，恰好证实了他的感情一如所言。昊苍臂似铁钳，环住眼前人的劲瘦的腰，泪水打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