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源紧绷的一下了，“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朱志鑫摇摇，“不算严重，而且你那时候全副心都放在宋亚轩这边。”

        张真源听出了其中淡淡的责怪之意，“对不起……但是你要和我说呀，我肯定会去医院看的。”

        朱志鑫又亲了一下他，“但是现在都好了，不是吗？爸爸可以出院了，宋亚轩也活过来了。”

        朱志鑫看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现在是我们的时间了，哥。”

        张真源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

        这种紧锣密鼓的安排和转换没有什么问题，能看出朱志鑫努力地收着爪子向他靠近。

        ――但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被朱志鑫父母收养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保护他的兄长，如何能在此时此刻，用已经和宋亚轩纠缠得疲劳麻木的心，心安理得地去接受一份纯净热忱的灵魂给予的治愈呢。

        他的手扶住了背后墙面的扶手，艰难地摇了摇，“别这样，鑫鑫。”

        很小的时候张真源才叫他鑫鑫，后来上了学，怕他在学校里尴尬，张真源就叫他小朱，但朱志鑫很喜欢听张真源叫“鑫鑫”，这两个字总是笑嘻嘻的，鼓起勇气和张真源提了一次，张真源就恢复了这个叫法，但是朋友学，被朱志鑫追着打，恰好张真源在走廊上撞见，后面又改成了小朱。

        这是只能哥哥叫的名字，不是因为羞人才打同学的。

        但是严肃地解释这份想法确实超出了青少年的心理承受能力，朱志鑫只能寂寞地听着手机里已经被循环播放了八百遍的录音――有哥哥给他读故事的，还有讲作业的，最珍贵的一条是哥哥教训他不能用火柴烧餐巾纸。

        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个熊孩子，可能大家小时候都是贱小孩吧，其他人都是被爸妈骂，但他是被哥哥训。教育书上写如果不想让老大觉得心里不公平，那么就要偏爱老大一点，不要插手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让老大来理老二。

        虽然张真源不是他的亲生哥哥，但是在家里，父母完全把他当朱志鑫的亲哥哥来对待。

        张真源来之前父母已经反复教育朱志鑫不能排外，要关心哥哥，接受哥哥，哥哥说东你不能往西。朱志鑫好了迎接恶魔国王的准备，但是哥哥却像故事书里的公主一样温柔慈爱，小心翼翼地接近着朱志鑫，担负起了陪伴朱志鑫成长的重任，陪他睡觉，唱歌给他听，从外面学了各种游戏教他玩。

        小孩就是个冰块，谁捂就化在谁手上，朱志鑫后来有事，第一志愿都是张真源，张真源不在家的时候才去找父母商量。

        “餐巾纸烧得那么快，烧到你上怎么办？你不为自己想，也不想想我想想爸爸妈妈？”

        朱志鑫只记得自己当时应该是光顾着点了。

        张真源的声音特别好听，训起人来情绪更饱满，小时候听的时候就觉得心里诡异地舒服，长大了听更是下一热。

        朱志鑫神情落寞地后退了一步，“是我太着急了。”

        张真源觉得自己话说得确实太了，想组织语言显得自己态度缓和一点，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听起来可信的话，只好摇了摇，朱志鑫的上臂，“你没有错，我明白你的想法。”

        朱志鑫抬起，眼里又升起一点希望。

        但张真源偏过了，“但是先去找更值得爱的人吧。”

        张真源觉得自己说的简直不是人话，“我是你的备选项，不会失效。”

        朱志鑫觉得自己好像一下掉进了张真源心里的深渊。

        宋亚轩从床上扯着伤口走到走廊里的时候，发现张真源还没走，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垂着，不用看脸，周的气氛都足够落寞。

        他坐到了张真源边上，张真源转看他，“怎么自己下来了？”

        宋亚轩摸了摸自己的发，“来看看你。”

        张真源能明白他的意思，站起来要扶他，“回去躺着吧。”

        宋亚轩没动，“他和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