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写题的时候不太安分――因为差不多一半不会写，所以手上小动作比较多，算两行就觉得方向不对，但是又想不到别的办法，最后得出一个一看就不对的分数，还带着开不了的号十三。

        这样猛补了一阵之后，成绩也没什么起色，他仍然属于后进生行列，但家里人不在乎，反正可以出国，他自己学着学着也摆烂了，会写的写，不会写的就在卷子上画符，唯一有耐心给他讲题的就是张真源。

        “后天有一节自习答疑课。”

        张真源摊开他的卷子，“好，那你这几天在学校里有没有发现自己有哪些地方比较薄弱？”

        张真源在草稿纸上写了一排字，“这里别人能听见。”

        “吃饱啦？”

        严浩翔蹲下来，亲了亲他的脸，“就算有人知这里也上不来，欣赏一下城市的夜景，然后慢慢想明白。”

        没想到这时候房门轻松地开了，发盘得光亮的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这是严先生为您预定的餐食，已经全送到了。”

        “在你睡觉的时候宋亚轩打了两个电话过来，不过我挂掉了。”严浩翔给他也倒了杯茶，“你的邻居为什么这么关心你？”

        得了笔记就有共同话题，严浩翔预习的时候就先看张真源的笔记，上课再听时就觉得容易理解了不少，课后作业写起来也不再那么难于登天了。张真源那时候备战竞赛，每次差不多十点半才能出学校，严浩翔带着作业去竞赛班的自习教室找他，张真源永远着眼镜坐在窗边写题，白色的节能灯光有种奇怪的温感觉，让他觉得很安心。

        “我妈送我来的。”

        餐车最上一层是热菜，底层还有一瓶酒插在冰桶里，刚刚服务员还问他要不要开酒，被张真源拒绝了――喝了之后又不知醒来是什么时候了。

        张真源拉开了旁的椅子，“被人囚禁”这几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最近有几场重要的会议要在这里举行，离家比较远，不太方便，你怎么过来的？”

        “因为我在给他补课，他是高三生。”

        宋亚轩推开了门，“怎么到这来了？不在家里？”

        “老师你好厉害呀。”

        严浩翔笑了笑，“慢慢来。”

        宋亚轩定睛一看，“确实。”

        张真源觉得自己实在是演不下去了，“能不能不要演这种霸总裁强制爱的东西了，我有点没法入戏。”

        “不过这对于补课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困扰吧？”

        “文化课。”

        宋亚轩把“别人”圈起来打了个问号。

        张真源有点气了。

        张真源心里叫苦不迭――他当然是无所谓，但是宋亚轩可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宋亚轩拿着笔坐在旁边题改题，严浩翔着耳机在房间里听会议室里的声音，张真源说出那些熟悉的知识点时，他觉得自己也像重回少年时――初中的时候在国外，高一刚回国的时候和同学比起来简直是原始人，每天从学校放学之后就直奔补习班，没有一对一的老师辅导，他连数学书上的中文都看不太懂。

        ――张真源比他高一级，成绩相当不错，还要兼顾物理竞赛，课堂知识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聚餐的时候听妈妈说了严浩翔的情况，就说他自己高一时候笔记写得很详细，可以送给他。

        “那你报警吧。”

        严浩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过出于人安全考虑，小会议室是有监听和监控的。”

        严浩翔点点。

        “补什么课？”

        张真源据理力争，“你这个是非法监禁。”

但是作为地产公司的大东，占一层拿来修公寓毫无问题。

        吃饱喝足之后张真源又在房间里摸索，房门还是开不了，摸了一圈之后发现衣柜的内好像是可以推动的，使劲一推，咔哒一声，挪开了就是一扇小门，打开之后钻进去，旁边就是严浩翔的鞋。

        严浩翔挑了挑眉，“如果你需要继续家庭教师业务的话，酒店10楼有小会议室。”

        “谁对你最好。”

        严浩翔忍不住有点咬牙切齿了。

        十几岁的时候看小说总代入自己是威武不能屈的女主，但是过上了白天上班晚上当家教的日子，女主想要逃离的金丝雀生活却散发出强大的引力，但凡意志稍有薄弱，都会被直接攻破，躺在金碧辉煌的笼子里一辈子不愿意醒来。

        张真源把草稿纸翻了过来，“重新算一遍吧。”

        严浩翔闭眼聆听者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张真源看了一眼他的过程，“你是不少看了一个条件，这一步没有据。”

        张真源想起了自己被砸的手机，“你还破坏了我的个人财物。”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张真源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拧不开，但是卫生间和衣帽间的大门都能打开，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甚至因为充足的睡眠，肤水饱满了些，看着年轻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