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凤眼眯起，凌肖心口那点郁结的情绪终于烟消云散，他稍稍仰起下巴，尽量表现出满不在乎：“嗯。”他这般模样总是可爱至极，你笑起来，一下一下啄吻他侧脸，一动，那死死住你，吻便继续不下去。你心中欢喜又满足，并不抗拒这感受，常年的经历也并不把印记看得多重要，大胆邀请：“凌肖，标记我吧。”但对方的反应出乎意料，他将你的发捋顺，那笑容似有苦涩，你读不懂：“还不是时候。”也许考虑到你并不明朗的份背景，凌肖确实不能轻举妄动。你贴地在心中出解释，拥紧他，说：“好。”然后陷入下一轮激烈的爱。

        温馨甜蜜的二人行变成浪，你眨眨眼，眼泪已经干涸，除了红的眼，不再有多余感受。好在凌肖对你的社会适应训练尚有成效，你浑浑噩噩登船，顺利找到你们的房间。

        你原以为他只是事务繁忙，回来太晚又出门太早，便特意熬通宵等他回来。整夜过去，小夜灯电量耗尽，天光大亮，你着黑眼圈，见不到他半点影子。你从凌肖上获取的信息素正在飞快代谢，终日惶惶不安，筑巢一般躲进他的衣服中，汲取他仅剩的气息。你用手机发信息，问他是不是手机没电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问他还好不好，问他是否遭遇了危险。你妄图干止不住的眼泪，想让最后一条消息显得诙谐幽默些，问他：“凌肖，你是开学了吗？”

        声音来源的主人并未表现出半分不耐烦，它们不急不缓，这节奏引导你走下床，颤抖着打开门――咙被情绪扼紧，你的率先停滞，无法出任何行动。种种情

        少一个凌肖的房屋空旷太多，再加上近期陆陆续续的旅行准备，你们的生活用品都收纳进了行李箱。再度环顾房间，你如梦初醒，才意识到，并非这栋房屋家的意味一步步丧失，而是它原本就是居无定所之人的一偶然落脚。这一刻你福至心灵，猛然拉开存放船票的抽屉，两张船票好端端地躺在那儿，但其中一张被人擅自撕下了票，船票背后写一串地址，是你最熟悉的字迹。

        你打算沉沉睡去，但又被心灵的饥饿唤醒，趴在微微摇晃的床榻，想念凌肖的亲吻与爱抚。你重新回忆起被关进货箱的那几个小时，觉悟自己与几个月前没什么两样。所以，你仔细确认自己给凌肖的消息是否发送成功，再把手机关机，决定不再启动它。你漫无目的地想，无法分辨Alpha，更无法确认自己是否了信息素，你在这个世界多么岌岌可危，还不如永远待在许墨的实验室。

        你把抑制剂进背包，贴牢阻隔贴，谨记凌肖的教诲，带上写着凌春梅三字的份证件。没什么必须带走的，也没什么可留恋，你想了想，只多拿了陪伴你好几个晚上的小夜灯。

        “凌肖，你刚才在和计划书吃醋吧。”你用肯定句，笑盈盈地搓他的脸颊，此刻偃旗息鼓，你全然不在意你们正保持着多么危险的位。

        临行前，凌肖失踪了。

        忽然，房门被人规律敲响。相似的节奏，相似的力，它们敲在你心上，激发一个个不可能的幻想。恐惧、愤怒、委屈……无数种情绪漫过你，门后或许是危险，或许只是好心提醒的服务人员。

        你转转眼珠，鼻尖蹭他的鼻尖，物理意义上的蹬鼻子上脸，趁着凌肖这回内疚提要求：“我要看海，还要看雪山……不对，全都看一遍！”折腾太久，连凌肖的声音都有些发哑，着笑意落在你耳边：“既然提这么多要求，那我可得好好捞一笔报酬。”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