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他们从来没有教过你,妻子每晚对丈夫应尽的义务?”
割草机的声音,腐败的草木汁的味。脚步声,更多的脚步声,他只能往前走,几乎在跑了。息、息,似乎每一条路线,都指向同一个尽。这尽极华美,无限奢华的迷,所有的尽只是一张朽坏的轮椅,上面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路很宽,中间有隔离墩,“忉利天!”你掉个往回骑,去够最近的人行。轮胎在限速的石板路上急转,二手车的龙骨嘎吱抗议,辐条和车座抖成一片。“忉利天!”你没有按规定在人行上下车推行,从几个规规矩矩过路的人边惊险地过去。“对不起!”你也不回地大声歉,同时把脚蹬
他去盥洗室用冷水洗了把脸,比起前几天,镜子里的人总算恢复了点神采。新租的房子是靠近天域大学两层的townhouse底层,一房一厅,因为建成年代早,还算物美价廉。不好的一点就是二层被一对年轻情侣租了去,他们要么激烈地吵架,要么激烈地爱。老房子隔音不好,现在凌晨一点,盥洗室天花板传来带着震动的激情直播。忉利天关门出去,他无意窥私,何况那叫床声也不太好听。一只雪白狮子猫,瞪着仅剩的那只绿莹莹的眼,蹲在门口。“Captain?”忉利天蹲下来,蓬松的白色团走过来,在他手心蹭了蹭。“你在担心我吗?”他把猫咪抱起来,小猫了他的下巴。世界破破烂烂,全靠小猫咪补补。
等到他开花,一定很美。
烧退了,病完全好了吗?你心里很急,现在看不见他了更急。
弗栗多的选修课在试听后居然报满了,这让他和昆沙门都很意外。他不得不在教学上投入更多时间。研究所和授课点不在同一个校区,弗栗多搞了一辆二手自行车,昆沙门说他被黑心车主骗了,“你这车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但并不妨碍青年讲师把它骑得虎虎生风。他很喜欢自行车蹬起来的感觉,链条和齿轮完美地运转,灵活又自由,上坡、下坡,倾斜着转弯,风带起风衣的下摆――这是能量转化率最高、成本最低的飞翔。
他想吐。
他抱着猫又去睡了。
他梦见水晶一样的玻璃,热带的蔓藤装在里面,墨绿色铺天盖地。他站在那儿,蒲公英没过小,每走一步都有草杆折断的声音,上万朵雪白的小伞飘起来,像浮动的水母。它们透明的在旋转,就像兀自转个不停的轮椅车轮,每一辐条上都钉着上千泪的蜡烛,烛泪钟石一样滴下来,凝结、重叠。蜡油和香灰气味的迷里,弥漫的灰烬烈得让人窒息。
且这个名字,coffee break,太过于心照不宣。要不是帝释天也在,他只想抱着花盆转几圈。
这可比老城区那个违章搭建的窝棚好多了,有自己的盥洗室,不会冷,不会漏,不会塌,吵一点又怎样?“是吧?”他问“船长”,Captain是一只高冷又沉默的猫,只是伸长脖子蹭了蹭他的脸。
忉利天猛地醒了。
弗栗多火速下单了一堆园艺用。
弗栗多是在某次刚下课的“飞翔”中看见街对面的忉利天的。远远看个背影就知那是忉利天,整个校园不会有比他们兄弟更轻俏的形,而帝释天不会像他哥哥总氤氲着一种漂浮的沉重感。
“忉利天!”太久没看见他了,你没过脑子就大声喊他名字。忉利天没听见,淡青色风衣下摆一飘,左转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