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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伴的脚,队形乱了,周围几对都停下来哈哈大笑。

        “她数错拍子了。”忉利天说。

        “你很懂嘛。”

        “我们很擅长舞,‘我们’,帝释天和我。”

        你看他们这么快乐,只是现在,为什么不呢?弗栗多突然冲动,起来弯腰伸手出邀请个的姿势:“一起一支吗?”

        “啊,”他表情略带欣喜,旋即赶忙拒绝,“我不能。现在我还在服丧期。”

        “万一被人看见影响不好。”忉利天低补充一句。

        看他眼睛里的光亮起又熄灭。“不会被人看见!”弗栗多不知搭错了拉起忉利天的手就走。一个死人,一个看起来并没有带给他过多少快乐,反而平添许多苦难的死人,凭什么捆绑他?他拉着忉利天从挤挤挨挨的小摊隙中穿出去,没几步就离开了大路。

        他对想象中某个模糊的形象生气,这无形又滞重的东西,像金伯利的石一样沉重,像善见城的暴雨一样沉重。黑暗贪婪地变,秋风瑟瑟过,光亮和歌都很远了。这是一条僻静的小,两侧深色的树木铁似的指向深紫色的天空,没有星星,月亮绕在背后。忉利天在他侧一言不发,风带走温,他用冰凉的手指回勾住他的手掌。

        连绵的黑色枝桠渐渐向两侧倒开,紫幕从天而降,高悬的天际散发着蓝宝石一样的微芒。这是一小片人迹罕至的开阔空地。弗栗多停下来,有被打扰的虫子从他们边鸣叫着飞走。

        “我很喜欢善见,但是我讨厌一切狗屁倒灶的繁文缛节。但我不想给你惹上麻烦,这里不会有其他人……”

        所以,弗栗多转向他,很郑重:“你还想支舞吗?”

        弗栗多得很差。

        如果有音乐,有人群,有旋转的五颜六色的光,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既不知节奏,也不懂舞步,追着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音乐干,是菜鸡更像个傻。不会是藏不住的。几步之后,忉利天就停了下来,他仰着,用左手拉住他右手,调整它在自己腰侧的位置。他的腰很薄,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弗栗多用掌心数着那些嶙峋的肋骨,紧张得汗都不敢出。

        “先是右脚,再是左脚……哒、哒哒、哒……这样的。”忉利天看着他的眼睛,他胡乱点。这像重回高中的毕业舞会,他的舞伴大声抱怨他带自己就像在摁一只篮球,一曲终了就扬长而去,再也不和他了。忉利天却没有抱怨,他拉起他左手,尽自己僵得像块顽石,但他耐心得像个石匠。石匠小幅度地摇晃,于是顽石也跟着晃,这边,然后那边,最后回到这边。他有成竹,引导他,他总是知下一步该干什么:“弗栗多,不要那些音乐,现在听我的旋律。”

        然后,他听到了清澈的歌,那似乎是古善见语,他只懂点。有些字眼延长,山一样踊跃,气声在旋转。元音、辅音、颤音,树上的叶子落下,在金黄的漩涡里打着卷儿,一万个猛士和他们手里的矛,大理石雕塑里淌下来的水和纱。忉利天带着他转了个半圆,他感觉他肌肉的颤动,他的温。冷色的月光照在他脸上,那碧眼像一口深井,冬雪盖过,春日沉默,盛夏的风刮过,秋天却长出花来。

        “这是什么歌?”等他唱完了,他问。现在他们已经停下动作,只是手还互相搭着。

        “一首很长的善见古叙事诗,其中的一段,”忉利天顿了下,“这一段,是一个即将出征的丈夫对妻子的告白。”

        对牛弹琴了。

        “惭愧,古善见语,我不懂……”

        “没有多少人懂了,我也是一知半解,”黑暗里忉利天轻笑了下,“我试着翻译一下――”

        “你不知,给你选一份礼物会那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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