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坚实的。
“我说,”谢云低下,“烛龙殿,我去过。不仅去过,还在房梁上待了三日,你说的那些不是幻觉,都是……都是真的。”
“师弟,哪儿不舒服吗?”
刮过的鼻尖忽然变得酸涩。太久、太久没有人这样同他说话了。他的发已经花白,嗓音已经低浊,青春早在风雪之中冻结脱去,他的肌还算盛年,可他的心已经染了霜色。
“你来什么?”
他不敢确定。
“幻觉?”谢云拭去他的眼泪,“我可不是你的幻觉。”
“我不是有意亵渎,我只是、只是……”
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他的心坝刹那决堤。蓄积多年的汹涌涛澎湃而出,泪水不受控制地出眼眶。愤怒、酸涩、欣喜、渴望,他在薄的情绪冲击下溃不成军,一扎进谢云怀里。
他悚然抬首。
李忘生夹夹到他的手,忽又松开。
“不是幻觉?”李忘生恍惚,“那什么是幻觉?我记忆里春风和煦、夏阳明媚的师兄是幻觉?不,不可能。”
李忘生眨了眨眼,眼前的人影并未消散。他伸手探向谢云的脸庞,沾着黏的指腹抚他的颧骨。
谢云神情温和地站在他床边,眉目笑。
李忘生感觉自己好像听不懂汉话了,“你说什么?”
“我……”他惊惶得不知向何落目,“抱歉,我不知……醉蛛给我用了药,我以为……”
“对不起,”谢云拢住他的,“是我太迟,让你受委屈了,师弟。”
那视线还在,越来越近,越来越热,他恨不得整个人蒙进被子里才好悄悄发浪。偏在此时,一只清凉的手抚上他的侧脸,耳边响起一句温柔的低语——
李忘生蜷缩子抱住,咬住颤抖的齿关,“只是太想你了。”
会是幻觉吗?
谢云艰难地张开嘴。“去过。”
。
“我师兄芝兰玉树、霁月光风,他对师父从没有半分不敬,他向来见不得我半分难过。我师兄才不会躲在暗地里看我出丑,他早就会……”他说到这里愣了一下,“对不起,我在说什么……烛龙殿里,你去过吗?”
李忘生猛一哆嗦,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四肢并用地往床里边退,“你别叫我师弟。你不是跟纯阳没有关系了吗,你不是恨透了我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人吗,你都已经直呼师父名讳了,你还叫我师弟什么?我不是你师弟,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兄,我师兄、我师兄……”他呜咽着说不出话,“我师兄不是这样的……”
李忘生艰难地撑起子,谢云的手从他间落。他裹紧被子向后挪动,试图抽出自己被他钳制的手。
谢云哑然。
李忘生瑟缩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去扯衣服被子试图盖住下。谢云轻描淡写地穿过那些阻碍,他的手顺着布料底下钻进他的大中央,贴着他的肉。
“只是什么?”谢云柔声问。
“想你。”他自暴自弃地说。
“叫我什么?”谢云问。
谢云鬓边掠过一冷风,他骤然抬,李忘生手摄飞剑,青锋寒铁直指他的咙,“你是谁,为什么着我师兄的躯壳?你对我师兄
“在呢。”谢云蹲下子,与他视线平齐。
“真的。”他应。
“看你长大了,还是那么漂亮。”谢云笑着用另一只手刮他的鼻尖,“漂亮木。”
师兄走了,师父走了,纯阳里还有谁记得他少年时的模样?
谢云起坐到床沿,“不是你的错,你什么歉。”
“师兄?”他怔然开口。
端的细吐出清,他难耐地侧转子,把脸埋进床铺里躲藏。
“你为什么才回来?”他哽咽着说,“我受伤的时候你在哪儿,我难过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失眠成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我最崩溃、最无助、最不成人样的时候回来,怎么,连我的幻觉都要嘲笑我吗?”
“你是真的。”他喃喃。
“看我什么?”
谢云上前亲吻他眉心太极,“我回来了。”
他捉住李忘生的手,指节卡进指,推至指攥紧。酸钝的痛感持续压入神经,李忘生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神思逐渐回笼。
“听见你叫我的名字。”谢云拨开他额前汗的碎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