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出来,怎么可能后悔——他也不会原谅的程度。
但是喊过成千上万次的名字,这一回梗在了咙里。
影山垂着眼睛,好像在看什么虚无的地方,所有一切的情绪都被掩盖在长长的睫之下。日向时常被人说自己的目光有如实质,在这样的注视下,影山也始终不曾看向他。
他不是在拒绝日向,他是在拒绝自己。
日向嘴翕动了几下。他在这一刻,特别想要把盘旋在自己心的质问问出来。为什么要强暴自己,为什么到那个地步也要强暴自己,明明,应该有其它的、更好的方式……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沉闷的、粘稠的空气像是化作了实,要堵住日向的口鼻,禁锢他的,让他窒息。
细细密密的疼痛延迟一般地,在此刻从他被暴伤害了的内蔓延开来,在心脏沉淀,于脑中刺疼。
他深了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
下面像被碾压剖开过一样火辣辣地疼。
但是他要走了。他必须要走了。
日向盯着影山,一字一句地重复:“在我消气之前,我不会和影山见面了。”
说完,他转迈开脚步,短短几步走得踉跄,急于要把所有的狼狈和难堪留在后。打开厚重的房门,凝固的空气终于解封。
他在关上门之前留下最后一句:
“我出发那天,你也不要来。”
*
巴西。
圣诞节前夕,晚上的街也非常热闹,日向趁着这个各家店都非常忙碌的时候,又找到了一份公寓附近的甜品店的临时兼职。
今天是圣诞夜,甜品店爆单,离二十五号只剩一个小时不到,日向还在送最后一份糕。送单地址也离家不远,老板娘让他送完直接回家,日向就没有骑车。
因为是专门定制的小华丽款糕,日向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捧在手里,生怕弄坏了形状。他确认了房门号,按下主的门铃。
日向在门口等了足足一分钟,门铃响了十几次,在他忍不住要把糕放地上拿出手机的时候,终于隐约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Desculpe——”
随着笑嘻嘻的抱歉一起,从被轰然打开的门里传来了日向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屋子里灯光大亮,日向很轻易地就从开门的人后看到几交叠在一起的人影。一个女孩翘着雪白的,一个男孩趴伏在另一个男孩间。
的气味。
开门的男生睨了一眼日向的神情,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小哥你很帅呀,要一起吗?”
本来这场景在南美的热情之都不算少见,只是可能日向在这里的时间还不算久、见得不够多,他第一次在这样的场景里看到男生和男生在一起。他的视线转回男生脸上,把糕盒安安稳稳地交给他,咧嘴笑:“祝你们玩得开心。”
日向按下电梯,脑中思绪飞乱。
一会儿是开门的男生纵享受的表情,一会儿是影山不肯和他对视的死人脸;一会儿是方才沉浸于情中的人浅浅瞥来的视线,一会儿是影山朝他压下来时滴着汗的下颚;一会儿是刚刚误入的淫糜之景里传来的奔放叫声,一会儿是影山在他里时贴在他耳边动情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