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确认过当晚值班医生和护士的工作均安排无误后,早早换了常服出门。她有些记不清楚是不是自从前些天安陪着一批住不下的患者到那个庄园去修养,她就再没有摸过诊所的大门,又或许她连卧室的门都没摸过几次。现下久违的行走在无遮拦的夜空之下,大战后尚有余烬的空气使她感到十分清新,甚至消解掉了一分西区理条例重新确立带来的气愤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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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看向颤动的源,恰巧另一个人也走进阁楼,于是油画般的图景同时映入两双眼睛。
金叶装点的乌木十字架前站着一个女人,七把利刃自上而下穿而过。
而特奎拉脖颈被刀锋所抵,被迫仰视着罗睺。她起于指尖止于肘的侵蚀痕迹属于常见的感染症状,而此时单薄的衣裙下狂厄斑纹从她的心口展开,时隐时现。她暗哑的嗓音和鸷鸟的鸣叫趋同,语速极快字字黏连,眼神却清明,金色的瞳仁盯着罗睺一眨不眨:
“你谎报了发现尸的位置,空出了冷库来打听我乏善可陈的过往,可那条——哈尔埃原本的厨娘,”纯白的灯光熄灭,制冷的嗡鸣也叹息着停滞,断电了,冷库没有窗,墙上应急电灯贴心的燃起一些微弱的光,照的特奎拉一张脸里居然不再显的虚幻鬼魅,反而更似高洁的女神沐浴在圣光中,传达不责备、简短而深刻的神谕:“谁为她申冤?”
她去接患者们回来,当然还有护理长。
她去接患者们回来,当然还有护理长。
说完她竟往匕首的刃上撞。
生活技能欠佳的铁医生走错了一段路后终于到达了约定的地点,晚了几分钟,安却不在。庄园侧门没有布置看守,整座庄园阴暗静谧,只有最高的玻璃阁楼透出幽幽烛火,好似忧伤的海上女妖在暗夜之中张开嘴巴,等待愚昧的船员自投罗网。
艾恩确认过当晚值班医生和护士的工作均安排无误后,早早换了常服出门。她有些记不清楚是不是自从前些天安陪着一批住不下的患者到那个庄园去修养,她就再没有摸过诊所的大门,又或许她连卧室的门都没摸过几次。现下久违的行走在无遮拦的夜空之下,大战后尚有余烬的空气使她感到十分清新,甚至消解掉了一分西区理条例重新确立带来的气愤与无奈。
还有其他的路,罗睺还不必背着杀人的罪名,才能走到卡门奈特面前。
特奎拉是艾恩当初从锈河的一场贵族围猎游戏中救出来的孩子,哪怕彼岸众人尽心尽力照看,被神经病毒苛待多年的也早已没有挽救的余地,在艾恩和安犹豫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她跑了。后来她摇变为贵族小姐、主动要替彼岸分担运转压力的时候艾恩并不赞同。但那时安说:“艾恩,你忍心让大家每晚都睡在走廊吗?”
钻石发簪被随手丢弃,血色长发倾泻而下,卡门奈特饶有兴致地摘下盛放的百合,别在了鬓边。
微不可闻的电火花闪过大衣衣袖覆盖的机械手臂,艾恩左手手指间里多了一把手术刀,轻松的心情一扫而空。安的讯息上要她后天到庄园来,把那个不听话的小鬼带回彼岸,后来她托的那个和自己很像的人传话讲到恐怕形势有变,最好明天就来。艾恩给安回了消息,她说,我今晚就来。
的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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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恩再次用目光略丈量庄园外墙的高度,又抬脚试了下鞋底的摩,然后借力几步避开窗子和阳台,按照刚刚规划出的路径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层,她现在只希望东窗事发不在今日。
夜晚的水晶阁楼格外妩媚诱人,新清洁过的玻璃墙出的致雕刻花纹,拥抱也禁锢着沉沉眠的烛火,墨绿藤蔓之上最后一颗名为德洛丽丝的百合花苞,随着微不可见的颤动,缓缓展开了淡粉色的花。
烦躁的情绪开始上涌,罗睺不明白卡门奈特这个假侄女为什么要来袭击自己?又为什么要杀掉因彼岸病房紧缺、专门接到庄园来的乔若琳?罗睺随手捞了样东西挡了挡特奎拉的攻势,似乎是颗她从没见过的菜,诡异的鲜红色叶片在刀下碎成了渣,簌簌而落,仿佛这场莫名的搏斗终于见了血。而漫天锋芒却消失无踪,一挡一抓,匕首已被罗睺反架在特奎拉的脖颈。敲门声愈急,罗睺终于腾出手去拿死尸上的证物,似乎是张纸片,乔若琳抓得很紧,纸片和泛蓝的手几乎冻在了一起。
门外的人由于停电一片动,终于无暇顾及冷库中发生的事情。死了一个厨娘,卡门奈特一定觉得不要紧;死了一个病人,卡门奈特更不会在意;那如果是死了一个假冒的侄女呢?
生活技能欠佳的铁医生走错了一段路后终于到达了约定的地点,晚了几分钟,安却不在。庄园侧门没有布置看守,整座庄园阴暗静谧,只有最高的玻璃阁楼透出幽幽烛火,像忧伤的海上女妖在暗夜之中张开嘴巴,等待愚昧的船员自投罗网。
电光火石之间罗睺展开了乔若琳的手,看清了纸片上简短的内容。手腕一转她迅速移开了匕首,特奎拉扑了个空,只在锁骨留下一微不可见的狭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