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逝者的话题总是要严肃的,我收敛了表情凝视应星的侧脸
臭丫!应星把糖咬碎了嚼了嚼,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很明显本没能起什么威慑作用,她笑得浑颤眼泪都出来了,凳子嘎吱嘎吱往后倒,应星眼疾手快跨过去扶了一把,避免了连人带凳子翻倒的悲惨局面。
14.
不过我真没想到,应星突然说要不要听听他的事情——有点受若惊啊,总感觉他不喜欢别人多打听他的事。
我这人最擅长最喜欢的就是跟人打交,多观察别人的表情和动作,稍微留意一些乱七八糟的八卦闲聊,就算是刚认识的人也能谈笑风生,这种拿场子的感觉会让我非常有成就感。
“你要……听听我的事吗?”
对于应星来说这很有趣,是他从没经历过的日子,他看着她又自顾自讲起来,说明明是冬天连一场雪都没有,怕不是又要等明年。
“我真怀疑你只有八岁。”应星感觉自己这不爱说话的子真的除了毒同事之外就是在她这里吐槽役,还偏偏这种时候格外有灵感。
一是在这地方至少目前不需要什么太有目的的交往,二是他实在太实诚,说啥都信,看他的反应已经够有意思了。
就是心思太沉,一看就是那种思想层面想太多的类型,这天生的谁也改不了嘛,只能说我活跃点让气氛轻松点。
应星莫名想起家乡了,记忆已经很模糊,但是有些东西与感官是不会忘记的,透过纸窗的阳光、泥土地与野草野花、炊烟与父亲母亲的气息,他许久不曾记起来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实说,我压没想过这边的故事会和什么太严肃的生死扯上关系,大概是长生种氛围里的松弛感太鲜明,我下意识只是把应星当成了一个单纯去外地求学工作被排挤的打工人。
应星突然感到莫名的轻松,不由得笑起来。
不是因为什么这都真是让人惶恐。
第一次听应星这样正儿八经讲大段话啊,感觉他有当读书主播的潜质,声音很稳又不至于眠,嗯,从童年开始吗,讲的这么远吗?感觉他家乡倒是和我老家差不多,嗯……等等等等,什么步离人什么舰队什么屠杀等等怎么冲这个方向去了?等等等等等等这不对吧?!
季节也离他远去许久了,仙舟上没有四季,除了特殊的持明土地。
“嗯……你在笑什么?你刚刚绝对是走神了是吧是吧!”
“欸,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生活态度。”笑够了,她大概本来想用袖子眼睛,顿了顿又伸手到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本没能取教训继续摇起凳子,看得应星直皱眉。“看开点,高兴点,怎么着日子都要过的,别老皱着脸嘛。”
应星觑她一眼,对上那双很亮的棕眼睛。他突然觉得局促,她总是对情绪与氛围有着过于锐的直觉,她之前明明很喜欢问东问西,特别是罗浮与长生种的事情,但最近她把话转向了她自己的日常生活,很讨人厌的学校,各种各样的老师同学,早五晚十的生活。
应星不太一样。
出来下面透着甜,但是牙里和腮帮子的酸意依旧激的他嘶气。
我要听我要听,我把凳子拉近了一点示意他快讲,没有人会不喜欢八卦唠嗑,我还好奇应星家里怎么样的,之前一直感觉关系还没亲到那种程度就没问过。
应星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他没有看向我,而是望着窗外很明媚的光,他很平静,就算是在讲亲人的逝去也是压抑而平淡的悲伤,我不太能想象这种平静能出现在一个这个年纪的人上。他只是想分享一下自己的过去吗?不,还是说他认为分享自我是一种亲近的表现?或者说我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
“抱歉抱歉。”应星假咳一声把快溢出来的笑意又咽回去,他又望着窗出了会儿神,鬼使神差的,他说。
应星难得的走了神。絮絮叨叨的声音彻底停了,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歉意的转看向她,对上对方有些担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