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今日来得急,忘了带,”他翁声瓮气地说:“下回见了面再给你。”
“二表哥,见面礼。”
不知羞的游姑娘很有些不高兴:“我就喊。云也可以唤我小名啊,我小名是喃喃细语的喃喃。来,明郎也喊。”
父亲一顿,笑:“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与明郎一般好看。”
揣着心事的陆玴被这一喊回了神,见小姑娘伸手,眼睫压了一丛薄薄雪粒,掩了狡黠神色,好似一个寻常爱顽的姑娘,虽是如此,他还是有些很不自在的。
陆琢护犊子,一个箭步上前来:
游山阿拨开陆琢的手臂,绕着他俩转来转去,似要将陆琢绕晕了再揪着陆玴纠缠。她笑得又甜又,乖巧又讨喜,“那云就是大表哥的小名了,是不是?”
还想个朋友。
游山阿照葫芦画瓢,念着:“云,好云。”
陆大公子从鼻孔出气,看她衣衫轻薄,到底没狠狠心一走了之,省得祖母知她惹了风寒,又要怪罪他不关心妹妹。
游山阿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派耿直果真不谢,又起了几分逗弄正经人的心思,转去找神游天外的陆玴,眨了眨眼,只很不客气地伸手:
陆琢气得半死:“喂!”
“你你你……”陆琢吓了一大。
那时段玉蛾已接任不夜天主,段家不依不饶,想讨那孩子回去少主,昆仑墟不肯放人,最后好说歹说与不夜天约法三章,了好一番协议,总算敲定由昆仑墟与不夜天共同生养教。
被养在了昆仑墟,成了昆仑墟掌门的三弟子。
父亲,你诳我!
陆琢喊不出来。
陆琢哪见过这阵仗,吓得够呛。
陆琢抬抬眉梢,一时之间尚不觉寒冷,得意:
“你别欺负明郎!”
真……真是……
回过神的陆玴打了个颤。
si m i s h u wu. c o m
游山阿犹豫一下,恭维几句:“表兄大义。”
“这件可是小爷我春狩时猎来的上好狐狸子,油光水一条白狐,就差成了长出九条尾巴。呵,看你大雪天里也没个御寒的衣物,冻得惨兮兮,送你了。不用谢我,就当是你大、表、哥的见面礼……”
抬手摸了摸空的袖袋,陆玴是聪慧得很,到底人情世故还未通透彻底,又要面子,脸薄的二公子窘得抿不语,颇有些可怜巴巴。他年纪尚小,以往都是别人给他见面礼,哪有人向他讨要见面礼的?
若要细细算来,他年纪还与你一般大。
“明郎是玴表哥的小名?”
呀,明郎小声叫了一声,问:“是小郎君么?我想与他见一见的。”
年轻人意气盛,仗着子骨壮实火气旺,便解了大氅劈盖脸丢给小姑娘,游山阿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看似受凉,实则暗中运了内力周转全,得跟手炉似的,她尚且还嫌热,没想到有个一点真气护都没有的呆瓜还要在冰天雪地里平白无故解了御寒的大氅。
“哦。”
他形容不出来了。
还特意在称谓上咬了重音,又悄悄觑着她平静容色。
陆琢恰巧错过那次挑灯夜语,自是不知游山阿的前尘过往。只是个还有些轻矫狂妄的小女孩儿,子有些好玩的,不必现在就把人弄哭了。凭他的手段,日后有的是机会仔细磋磨她,再不济,年后卫鸾伏便要从幽州来金陵求学,两个人还怕整治不了一个小丫?
小名是亲密之人喊的爱称,更是亲昵可爱,一张俊俏面孔羞得满面通红,叱骂都变得色厉内荏起来:“……你不知羞!哪有大家姑娘像你这般不分男女大别不知礼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