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没机会知了,爹娘弟弟和我一样红,那簪子怎么也握不住插不稳,成了我最后看到的光景。
可我本来也不会往外说,方娘子有次拢了拢衣服过来问我怎么扒在这看,夜深重,小心着凉。
后来爹娘果然生了个弟弟,爹高兴极了,我趁机把簪子拿出来,讲是方娘子送给娘的礼物,抱着弟弟喂的娘很是高兴,但爹还是觉得太贵重,让我给方娘子送回去。
我点了点就去收拾东西。
si m i s h u wu. c o m
但就是这样一表人才的龙生,被县官抓了去,大家议论纷纷,方娘子垂泪哭了又哭,旁边的店铺伙计不住安着他,第二天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龙生是因为弑父被抓了,龙生了幽魂三四刀,来送货的伙计看见了吓得去报官,方娘子一边要护着龙生,一面又要照顾受重伤但还是吊了一条命没死的疯丈夫,整日以泪洗面。
不,也不是没留下,不过龙生应该不知,方娘子把那些东西都在里面,这会看不见。
忽地想起以前王大娘讲的,方娘子最开始的那个童养夫,方娘子早年丧父丧母,被舅父舅母卖给了白家,后来他那个叫白凝冰的丈夫也路上遇上了劫匪丢了命,你说,方娘子当时送他丈夫出去的时候,会不会也给丈夫送了一自己的发簪当念想呢?
最严重的那次龙生也知,但他没瞧见我,他疯了的后爹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菜刀就要砍床榻上的方娘子,幸好被锁链给扯了才没砍到,噼里啪啦桌子椅子床板床架的声音响个不停,龙生急急忙忙冲进来,瞧见他娘连衣服都还没穿整齐,对面又站着个像野兽一样的后爹,当即就只把他娘护着,不许后爹再靠近。
我看了龙生回来,父亲领着刚会走路的弟弟说要回老家一趟,弟弟都这么大了,还不知家乡在哪里。
我伸一看,刚刚还和他娘睡在床榻上的那个男人早从后门出去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什么水杨花啦,什么别人穿过的破鞋,不住自己下半的贱货,我半夜睡不着就老爱偷偷坐墙听龙生他爹骂人,比那些小巷子里要饭的人骂得还难听,可方娘子总是温温柔柔地回应,不紧不慢,说他真的没办法,铺子生意太多了,他好辛苦,好想要。
果大半都给了我,不然他要是知这点心味和凤金煌家的一样,怕是会像他后爹那样对着方娘子一阵骂。
扒着手指数数,这跑出去的男人应该是我见着的第四个了,前面有几个我不知,后面会不会再有我也不懂,方娘子也许知我在偷看,但他本不在意,毕竟能把幽魂手底下几十个铺子理得井井有条,将亲生孩子迷得七荤八素,骗过所有人的男人有的是手段。
我说方娘子你太好看了,我想多看看。
方娘子笑了笑,又问我家里怎么样,我想了想才回答,爹娘都好,娘现在有了子,算命的都讲是男孩,我才说完,方娘子床上那个睡着了的陌生男人就翻了个,方娘子了上绾发的簪子递给我,要我拿着玩,这才回去逗那男人的那有点丑陋的东西。
至于后面的丈夫,死的死,疯的疯,方娘子应该不是完全无辜吧,毕竟他连亲生孩子都把控在掌中呢,一旦清楚认识到这个,就知古月方源从不会漏放任何一个有威胁的人。
花了大把银子龙生还是得关在牢里一段时间才能放出来,我找了个机会去看龙生,龙生刚一见我就问他爹死了没用,我说没有,他娘还在照顾,他就面如死灰,喃喃自语说他明明是杀了疯子爹好同娘一起搬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怎么娘还是不愿意呢?
路上遇上了拦路劫匪,既要我们的钱又要我们的命,我看到为首的瞟了一眼那簪子,就毫不犹豫抬起了刀。
那时候我才知方娘子叫方娘子不是没原因的,有人说龙生是方娘子收养的,明明就是亲生的,方娘子虽然是个男人,底下却是个女人。
结果龙生刚好进来,就说他娘送的东西肯定不会再收回去,叫我们收下就是。爹看着打扮得一表人才的龙生,说他今年也十六了,是家里的梁了,不像我,还是个野丫。
迟早有一天龙生会和他后爹同归于尽的,那时候哭起来的方娘子,又会有多漂亮呢?至于方娘子心里到底想要什么,可能也只有他本人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