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和他们分别那天一样清幽。他看了很久，一直到深夜，所有人都离开，才再度走进屋子。

        “明俨，让我最后助你一次吧。”

        说完，周瑜的影逐渐消散，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落在郑成功的上。

        ※

        郑成功梦到了故人的影。

        那是在赤坂宅邸的一晚。他坐在廊下把酒，Archer抱臂倚，静静地注视他。

        他突然想到史书对Archer善音律的记载，可惜这次行程仓促，没能带上一把好琴。

        他的Archer很是无奈，对他说，不要再撒了，Master。还未等他反驳挽回面子，Archer又问他，可带了其他乐。

        ……啊啊，感觉被Archer纵容了呢。

        月华如昼。

        银光像星辉洒落在Archer上。他举起竹笛，闭着眼奏起来。笛声悠扬似泉漱玉，逸韵清远，万籁韬音让嘉名。

        真想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啊，郑成功想。

        曲终，Archer放下笛子对他说，我该走了，明俨。

        去哪里？郑成功下意识地问。

        Archer没回答。

        电光石火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大声喊着“Archer”，唤他的字，伸出手想抓住那影。

        然后，梦醒了。

        仅仅一夜，郑成功上的伤好了大半，随行的军医连连称奇。下将领们总算松了口气，只当是那几个人找来的什么法子治好的。

        郑成功没说什么，只是遣走侍从，一个人坐在案前。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划过脸颊。

        他一遍一遍地问，是你吗，Archer。

        ※

        之后发生了什么，周瑜不得而知。

        或许是心中的那份执念，周瑜依然没有回到英灵座。他像是被风散的扬尘，不知何去何往。

        然而，当他的灵再次得以凝聚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郑成功的影。周瑜知，他的御主也已经结束了他同样辉煌的一生。

        大火复西，又是白藏时节。燕去鸿来，蚁阵蜂衙，战争好似永远不会停歇，可惜故人已经长眠地下。

        秋雨穿透灵。他半跪在墓前，在冰凉石碑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化为点点星光。

        英灵座上，周瑜回归。

        ※

        迦勒底。

        再一次听到“周瑜”的名字时，郑成功脑海一片空白。

        他本能地上前把看热闹的埃尔梅罗二世兄妹推开，又将御主和玛修挤到一边，将藏在人群中的那位小小的新从者剥出来。

        看到新从者真容的那一刻，郑成功怔住了――那真的是他的Arc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