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掌门书房里还亮着一只只烛火。久伏书案的顾平林看着新写下的卷轴,舒了口气,起shen松了松jin骨,chui灭灯火,合上门窗,就准备回房休息。
此时,漫天的星子如银河一般liu淌闪耀,屋外风色瑟瑟,竹叶莎莎,虫儿的叫声清晰可闻。
前来看守书房的弟子早就睡了,只有几个巡逻的弟子还牵着狗四chu1警惕。
顾平林起shen,经过小dao,往客房走去。
他可不想和段轻名共chu1一室。
月色非要追逐而来,他只能入山跑路。
却不料去客房的必经之路立着一dao熟悉而又可恶的shen影。
段轻名!
“好巧!”段轻名主动打招呼,笑意盈盈,“夜色深重,顾掌门怎么还不回房休息?难dao是突然间雅兴大起,见这花花草草可爱,打算枕天席地,郊游lou营不成?殊不知顾掌门有这雅好。”
“段阁主倒是了解我。”顾平林神色淡淡。
“不敢说了解,只是随便碰碰运气。”段轻名叹dao,“谁知果真如此。”
“顾掌门就这么怕我么?”
“不是怕,而是敬畏。段阁主名动天下,谁人不敬畏。”顾平林诚实说dao。
一个“怕”字让顾平林心tou一颤。他以前确实怕他,只是那时候的顾平林不愿承认。现在的他对段轻名的感觉则更加复杂——敬畏有余,亲近不足。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段轻名不应该认识他顾平林。
段轻名看着顾平林,婆娑的月光撒在顾平林面庞上,显得他本就女气的脸更加柔媚。
段轻名轻笑:“我可看不出你敬我。不然怎么敢言而无信,戏耍我至此。”
“兵dao,诡dao也。你是我看得起的对手,自然要全力以赴。”顾平林并不否认。
“要我说,我不想只当你的对手呢。”段轻名看似随意地问,紧盯着顾平林。
“何必苦恼,段阁主除了是我的对手,更是我的师兄。”顾平林并不接招。
“你的段师兄吗?他可对你心怀不轨。”段轻名不怀好意地挑衅顾平林,神色自若。
“你僭越了。”顾平林平实回答dao。
段轻名眼神冷了下去,“是你僭越了。招惹我的代价还没还清,就请我加入你的阵营。说了,我很贵,顾掌门想言而无信吗?”
“我并没有答应我会以什么方式偿还。”顾平林顿了顿,“如果段阁主需要,此后十年灵心派的俸禄都如实上交剑王阁。”
段轻名嗤笑,“我就值这个价?”
“段阁主比之那些俗物,自然要珍贵的多。只是灵心派小门小派,拿不出什么贵重物品。”
“我看未必。顾掌门就很贵重。”段轻名凑近,看着顾平林的眼睛。
顾平林几乎可以闻到他的发香。
“顾阁主高看顾某了。”顾平林不为所动。
“啧!”段轻名傲然一笑,凤眼眯起,“我段轻名要的报酬,我自己会亲手拿回来。顾掌门不会那么天真吧,以为赖账就可以逃过一劫?”
顾平林心中一紧,却还是直接说:“我不知dao段阁主口中的报酬是什么。我也没有许诺过,要给段阁主付那样的报酬。”
冥顽不灵!
段轻名眯着眼,盯着顾平林不放,眼神危险。
半响后才说到:“回房!”
顾平林不动。
段轻名面无表情,口带威胁:“顾掌门也不希望我现在就在这里讨回报酬吧。”
顾平林shenti一颤,他知dao段轻名不是无的放矢。他是真敢zuo出这种事情。
顾平林垂下目光,默然不语。
微沉的嘴角pei合着明显低落的心情,看上去倒有点楚楚可怜,像是在闹委屈一样。
见此,段轻名也不由得放ruan语气,“回去再说。”
顾平林打量着段六,思索着翻盘的可能xing。
却不敢当场翻脸,反而只能紧跟其后,快步回房。
到了房间,顾平林立在门外不动。
半响才说dao:“强扭的瓜不甜。”
段轻名回过tou来,“不试一试,怎么知dao甜不甜。”
“我不会任由你胡来的。”顾平林心tou堵sai,老实说dao,小心警惕着段轻名。
“呵!”段轻名轻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你当我是什么人,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吗?顾小九啊顾小九,你太高看自己了。”
面对羞辱,顾平林不为所动,唾面自干,说dao,“如此甚好!”
段轻名怒极反笑,熄了灯,拉过被褥就躺在侧塌上闷tou大睡,背对着顾平林。
顾平林走进屋子,坐在床上,眼神低垂,让人看不出心思。
他是不敢睡。但他不应该不睡。他追求的是段轻名的任何行为都影响不到他的那种心境——镇定自若,八风不动。
如今段轻名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