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我知自己错,但人生短短一世,我不想和父亲一样,壮志未酬先死,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世事难料,别说你我是翁媳,就算是真夫妻,谁又说得准一定可以白首偕老?孤鸿寡鹄亦或是劳燕分飞的多了去了。
而她却就此香消玉殒,令他抱憾终,形单影只十数年再未续弦。
龚肃羽突然想起昨夜不祥之梦,中升起一恶寒,坐直抓住蓝鹤的胳膊沉声问她:什么叫有一天你死了,好好的怎么会死?你老实待在龚府,待在我边,我不会让你少一发。
爹爹心意我知了,我很开心。您放心,我以后不会老缠着您让您为难的,青黛那里我也会再多关照几句,没事儿,咱们两个虎虎不都还能算清白嘛。阿撵先回了,爹爹安。
你等一下。龚肃羽起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蓝鹤,眉打结万分艰难地轻声说:容我再想想。随后挥挥手让她离开,独自一人对着那坛被遗忘的秋白沉思。
他想起原阮氏早亡。虽说他对她不似对蓝鹤这样镂骨铭心一往情深,但也算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是他日日忙于朝政,埋于公务之中,直到她病倒,也未能嘘寒问陪伴榻前,总觉得彼此夫妻年少,以后有的是时间。
书时的批语,他读书时练手的诗词文章,他与友人的信件,甚至连他的奏疏我也看了。
她坐起来,转凝视面色不忍的龚肃羽,双目泪水盈盈。
蓝鹤:呜呜呜,大家听见了,求珠珠鸭~~~
龚肃羽:你总有理,只要有珠珠,这次我睁只眼闭只眼就不与你计较。
蓝鹤:爹爹,有人说你又当又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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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父亲的孩子,和他一样的脾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知弹劾曹鷃九死一生,我也知总之我就是这样贪图眼前只顾今朝的人。你不愿意我也不了你,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你记得我心里喜欢你,爱你,曾对你相思刻骨,情深难抑,就足够了。
您看,他把他所有的志向心愿都放在了我的名字里,潜龙在渊是他,一鹤冲天也是他,他年少热血,有满腔豪情壮志,水利农桑,民生社稷,他都有钻研,都有想法。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呢,刚满二十四岁就死啦。
都说了世事难料,能活我会想死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不来的。
蓝鹤心想,我也想待在你边,这不是还得去太庙偷玉琥嘛,被抓住不就是一个死字?她叹了口气垂下,想起去曹府偷东西差点被赶出龚府的事,无论如何没这胆量向公爹开口坦陈自己还要去皇太庙偷。
难这一次要重蹈覆辙?
蓝鹤:不是为了和爹爹亲近点嘛,要讲辈分爹爹也不该把我抱在上说话呀。计较这些什么,爹爹还要不要珠珠了?
龚肃羽脑中思绪一团乱麻,不知她好端端的,有什么原因可能会死,可梦里预兆又偏偏和她的话应上了。
蓝鹤生怕再说下去,被公爹问出要去偷玉琥的事情,又惹他发怒,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刻柔情蜜意也化为泡影,于是强忍不舍,干脆地从龚肃羽上站起来,整了整衣裙,对他甜甜一笑:
龚肃羽:放肆!我已经很难了!还有我问你,你叫我什么?雁行?你什么辈分敢这么直呼为父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