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看了两眼,再看两眼,手指在石桌上敲了几下,又攥成拳,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穹习惯了,这人有时候往列车上跑也是三句不离丹恒,明明都忙成个陀螺了还很坚的时不时去一趟,但他虽然嘴上总说着丹恒长丹恒短,那双脚是一点也不往智库迈,经常往车窗跟前一杵就是小半天。穹闲的时候就跟他一起杵着,聊聊天倒也自在。
“是什么?”景元问。
景元把书合上,手心鸟雀跟随他的动作一路上他肩,在他茸茸的脑袋上安家落似的蹲了进去。景元将书放下,:“忘了摆,你去取?”
穹便明白景元要带他去吃饭,忙不迭点。跟着景元出了神策府,去了金人巷。这时候正是饭点,街上人多,二人本来并肩而行,走着走着穹的手就跑到别人胳膊上了,抓着人家的臂甲不松手,说着那五子棋是怎么怎么个下法
“不算新鲜。”景元将自己的棋子也归位,“怎么,你也买了?”
“好,”穹糊,“多谢将军挂心。”
“…”穹说,“将军真是好受欢迎。”
景元人也确实不错,对他们一直都很客气,哪怕后来事情全盘解决了,他也经常邀请穹过来玩,还给穹买好吃的好喝的,有时候还邀请穹留宿。而且格也好,温温吞吞的,从来不生气,听人说废话也是一副非常耐心的模样。穹爱和他一起玩儿的。
那边的景元心里对这回答虽仍不满意,但还是没再多说。他知穹此前没有记忆,对万物都需再学,他不急,他且能活呢。
“五子棋。”穹说,“听说过吗?”
景元也抬看了眼,而后了个口哨,树杈上的小鸟便像召唤兽一样飞下来,停在景元的指尖,亲亲热热的歪着脑袋去亲近景元,还用两个黑豆似的眼睛盯着书上的彩页看,好像在说“正是在下”。
“可爱,”景元评完转,见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举着手机摁了两下,便,“什么?”
二人统共下了四把,穹都输的惨,于是他:“不玩了不玩了,下次给你带个好玩儿的再下。”
穹思索了下,“列车上的人也喜欢你的。”比如帕姆三月七和丹恒,杨叔也常对景元赞不绝口,于是穹又补充:“万人迷。”
穹糊反驳了声“没有”,又说:“有批人高价倒卖你的假周边,我明天要去查一查。”
景元第一次上列车的时候,姬子还很热情的提前了几杯咖啡,让他们尝尝味,好把最好喝的拿出来招待景元,穹和三月一样尝了一小口,其余全落丹恒肚子里了。丹恒喝完之后沉默片刻,说他那有茶,让景元喝那个吧。姬子遗憾,但是也专门去学了正统仙舟茶艺,几人边喝茶边交了一通宇宙趣事。帕姆也喜欢景元,景元是除了穹以外第一个被帕姆温柔以待的男。穹觉得这多亏他在列车上一通夸赞,景元才能有这好待遇。
入座后,手边就是杯新款的仙人快乐茶,穹拿起来喝着,把棋子归位,闲聊似的说:“最近有人卖你照片。”
“你说石火梦的项链?”景元问。
景元笑:“他最近过的还好吗?”
穹没想到这也要自己跑,但还是认命去了。上回是他收起来的,放在景元屋里的小柜子里面,那小柜子有好几层,上面两层放的都是些旧旧的玩意儿,有的都泛边了也没丢,看着是个念旧的人。下面两层放的是穹之前送来的东西,还有景元去列车客的时候,临走时穹给他的,都被他好好收起来了。
唉,念旧也没什么不好,要是念的不是他们星穹列车的人最好。穹这么悠悠想着,把里面的棋盘拿出来摆。
“不,是小纸片。”穹说,“石火梦还出项链了?”
穹终于动了一步,然后才:“当然,最开始他们没见过你的时候,就是从我和三月的嘴里听到的。所以都对你第一印象很好。”
“且价很高。”景元,“千万别买。”
所思抬看了眼院子中间的白玉兰树,指着树杈上啁啾的鸟雀说:“不就是这个。”
穹被这一步棋难住了,拖着下巴思索了好久。他两手指的指节推着下嘴,把脸上的肉都推的高高的堆在一起,眉皱起来,认真盯着棋盘看,模样跟景元脑袋上的鸟雀十分相似,有种诡异的憨感。
“啊,没什么。”穹把照相机退出,“给丹恒回个消息,说晚点回。”
“噢,”景元本不想听这个,“他们是喜欢你口中的我吗?”
“不曾。”景元,“若你现下有空闲,就同我说说吧――边吃边说。”
“不是下棋吗?”穹问,“棋呢?”
景元不甚在意的笑了下,推了步棋:“在罗浮确实如此,不知别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