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向晚和柳兰秋成亲两年了,很清楚自己对丈夫一无所知,柳兰秋也从来不屑于把自己的事与他说,他们之间无论是拥抱亲吻,亦或是行房全都充斥着一冷漠的味,那是一种公事公办,亦或是本能驱使,不夹杂一点情感。柳兰秋本不喜欢他,只是受迫于父母的希望才与南向晚成亲的,南向晚知,所以很少主动出现在柳兰秋面前,一次他得意忘形说多了话,柳兰秋皱眉,那是不耐烦的表现,自此他知自己该更少些出现在丈夫面前,最好话也少些。
其实没关系,每天能看见柳兰秋也够了。
南向晚终于把饭吃干净了,肚子很撑,难受得要命但他心中却满足,以为过会儿柳兰秋见自己吃干净了饭会认为自己好了不少。结果来收碗的只是赵启,柳兰秋并不关心自己吃了些什么。南向晚再一次失望了,把憔悴的埋进厚厚的被窝里,他以为自己会哭,结果双眼是干燥的。
晚上闻人医生进房来给他把脉,他是柳兰秋花了不少银子雇来的,为南向晚调理的万花谷大夫,闻人翊的医术在同辈里不算差,但谈不上是佼佼者,只是与柳兰秋认识,又想赚钱才跟着他们走的,仅是稳定南向晚的病也没什么难的。
赵启把饭菜端进来,对他们两个黏黏糊糊的模样熟视无睹,但南向晚总是脸薄,往后退了退,尽不那么情愿,也还是从柳兰秋的怀里逃出来,加上一句肚子饿了,还显得很自然。柳兰秋没有强迫他再抱一会儿,饭盛好端给他,而自己比较喜欢吃馍馍,于是叮嘱南向晚慢些吃之后,下楼和赵启一吃食去了。
说到这个,南向晚的病很怪,谷里没人知这病怎么治,医圣不在谷内,能给南向晚看病的柳兰秋全请了个遍,都不知是什么病,有的猜是蛊,有的说是肺病,总归寻常药物能抑制,柳兰秋不差钱,把闻人翊雇在边给南向晚看病。南向晚自然感到受若惊,但在询问柳兰秋之后,得到的答案却显得很凉薄。
直到现在也是,他年前刚病的时候不敢说,自己偷偷抓了些止咳的药去喝,结果病重了。他越想越觉得后悔,因为柳兰秋要为自己心了,本不应该如此的。这样一想,南向晚又觉得不能把饭剩下,明明撑的想吐,还是把饭菜往嘴里,胃里的饭菜好似已经满到了,他却不敢停下,想着至少把一碗饭吃下。
南向晚其实也认识那个学生,他叫杨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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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自己比不上那个学生,无论格脑,唯一能说的,也只剩下脸。很多人说自己长得漂亮,却不是男子的俊逸,而是女子的柔美。婚礼当晚他穿的也是女子婚服,但柳兰秋见了也没碰他,只是说男子就穿男子的衣裳,穿着女人的衣服,不不类,就差把“恶心”二字说出口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南向晚喜欢柳兰秋,所以只要是他想自己的事南向晚都会尽力去。他曾经悄悄向庄里的下人打听过柳兰秋的事情,也知他曾经有喜欢的人,那是个长歌门鸿鹄院的学生,成绩优异,格要强,他们是发小。只是后来这个学生殿试中了状元到朝廷官,柳兰秋渐渐也不和他联系了。
他唯一的优势,柳兰秋也不喜欢。
南向晚便带着这样一份酸涩,埋在被子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其实早有预料,也习惯了失望,所以已经很少抱有期望了,那是一种无用功。说到底,柳兰秋还愿意为自己求医就已经是一种施舍了,至少没有放任南向晚死去。
柳兰秋上的气味,味很淡,除了皂角便是梨花气味,他的信香是梨花的味。想来念在南向晚生病,柳兰秋又收敛了不少,两人拥了一会儿,他上的信香味全散开了,只剩下皂角和草干燥的气息。
柳兰秋说若是不救治,他的父母,还有南向晚的父母一定会难过,却绝口不提他自己怎么想。其实这个答案并不出人意料,但南向晚还是无可避免地感到内心揪痛。
房间又归于平静,南向晚话不多,通常是担心自己说错话,惹别人不高兴,但他没有表面上那样喜欢安静,总希望边能有什么人,他们说说话,显得环境没那么孤独。他吃了几口就饱了,得病之后胃口越来越差,柳兰秋不乐看他不吃饭,在丈夫面前南向晚还会努力扒多一些,也只是他害怕看见柳兰秋不高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