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牧轲他…醒了吗？”

        叶艺繁嘴里的牧轲就是被他们失手推下楼梯重伤的育课代表。

        “医院那边说脑震有点严重，清醒时间有待商榷，不过生命征正常，还活着。”

        “真的吗，太好了。”

        叶艺繁松了口气，表情轻松了些许。

        “不问问你的发小吗？她也是受害者吧。”

        “……”

        叶艺繁对于司空震的反问没有回应，男人抽回叶艺繁眼底的文件，补充。

        “她现在还不能见同龄人，叶艺繁，你们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黎晓展开的这场霸凌？我需要你们理由。”

        司空震拿出圆珠笔，轻轻地点着册子上的空白，等着叶艺繁回答。

        “我只是想让她在幸福的时候至少没有那么幸福，她家的房子又大又明亮，偶尔还会给我们带她妈妈专门给她的小点心。”

        “哪怕她爸爸毁了这么多人，她妈妈为了照顾她依旧选择骗她，告诉她爸爸是因为车祸去世的，不像我的妈妈，从我读小学开始，我妈妈的腰就不好。”

        “她起早贪黑，为了还和爸爸贷款买的房子不被银行收走，为了能让我在洛市读书出人地，为了我至少能不被同龄的孩子笑话。”

        “我的爸爸妈妈错了什么？因为我爸爸刚好那天在卸货？因为我的妈妈刚好嫁给我爸爸？因为他们生了我不得不贷款买房子在洛市扎？还是因为我们的普通与贫穷？”

        “叔叔，黎晓真的很幸福，如果她的爸爸真的是因为车祸去世的话，至少我的羡慕不会转变为嫉妒和仇恨。”

        这次轮到司空震沉默了，他无法回答叶艺繁的问题，不是所有被摧毁了家庭的人，都可以坦然地接受往后数十年的贫穷与卑微。

        “我会尽力帮你们，但需要你们得到黎晓和牧轲的谅解，你考虑一下吧，我需要去见你的另外两个朋友。”

        司空震收起东西放进包里，叶艺繁从椅子上坐起来朝司空震鞠躬，随后跟着小李出了谈话室。

        今天天清气朗，司空震开着车顺着小李给的地址挨个去拜访了另外两个学生的家里，因为真实地看到了他们生活，才更能理解这三个孩子的心情。

        碎片化的信息与现实生活一一对上，冰冷的文字与画面重合，唯有震撼，也仅剩震撼。

        叶艺繁的嫉妒与仇恨，跃然纸上浮于眼前，司空震敲开叶家的门，楼昏暗灯泡忽闪忽灭。

        开门的叶艺繁母亲看了一眼灯泡，直说等坏了再换，门刚合上，灯泡爆炸的声音传进司空震耳中。

        未换的鞋主人推开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观察了下后让接叶艺繁母亲关掉电闸，随后接过递过来的灯泡换了个新的上去。

        “司空检察官，今天多亏了你，不然这灯泡都不知要怎么换新的上去。”

        “平时这灯泡坏了是谁换的？”

        叶母低沉默了一下，手指抓着衣角，声音有点沙哑。

        “繁繁没出生的时候是他爸爸弄的，这几年他长高了就他学着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