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烙着许多人的命,早就不是仅关乎我一人。”他听见珠串叮咚,便仰瞧着:“风不止,声不停,不由己。”
“剑非善类,缘非善缘。”默苍离将镜子收起,直视着月,“既能闻剑语,不如也听听他们说的什么。”
月不疑有他,依言侧耳。他目光一瞬,片刻后:“我的缘虽不善,毕竟是我的,而先生的缘,未来也各有定数。”
默苍离缓慢地将拭镜布折好,收入袖袋,“天数如何定?”话逾千斤,“是你生来被弃,少年失怙,还是所求辗转,终究不得?”他说,“恨我又如何,爱我又如何,前再是覆雨,此刻也只得因风而起。”
月勾了眼,:“能作先生手下子,当非常人。”
“不,”默苍离低声,“只是死人。”他说,“水月同天的一刀,没有使你真正学会。”
月问他:“学会什么?”
默苍离答他:“谋而后定,蛰伏。”
月听罢,深入一息,,“先生大计谋,大气魄,我却只想我自己的仇。人走茶凉,人生虽短,再深的仇,几十年延宕下去,总难纯粹。”他说,“因这纯粹,我是真心谢他,也是真心杀他。”
默苍离对他决心不置可否,只是拿余光瞥一眼月,说;“若你信我,我只要你一件事,这件事后,你不必再找真凶,他自会寻来。”
月出了门,正撞上杏花采药回来。择日不如撞日,杏花君当即堵了他:“来来来!正好把药换了!”
他寻了个平整的石块坐下,杏花君净了手,小心翼翼地为他拆下绷带。伤裹了不知名目的药草,将伤口周围捂出一片黄渍,疮口结了疤,刀口圆钝下陷,仿佛一只失瞳的眼珠。杏花君一边动手,一边絮叨:“哎呀,看伤口恢复不错,亏你底子扎实,不日就要大好了。”
月胡乱地点点,说一些多谢的话。
杏花君看他神色,越听越不对,狐疑:“苍离要赶你走了?”
月还未答话,他已起来:“这可不行!既无担保,也无画押,你若走了,我上哪讨钱去!不行不行!”他拉起月,反就要找人去。
月连忙制止他,又向他说了默苍离的筹算。杏花君听完,也没忙着表态,反而踯躅:“苍离的谋划,论理来说,向来是最好的……却不定得人心。”他叹了一口气,“他站得太高,即使看得透人情,有时也掂不清其中重量。”
月笑了笑:“不必羁绊于人情,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不,”冥医整肃:“这样会很辛苦。”
月一怔,冥医已别开话,:“话说回来,你那把剑,我依稀记得万济医会有过记载,你之功法虽能控邪气,互为平衡,长久以往,难免互相侵染,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为剑所御,行如傀儡,丧失本心。”
月久久不言,半晌回:“我省得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