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你出了很多汗。」
桐山瞥了他一眼,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起伏。
就像在梦里问他的那句「是吗」。
「我梦到……」
你将我给杀死了。阿充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梦境的内容一旦诉诸于口就会立刻化为现实。不知为什么,但就是下意识这么认为。
他顿了顿,转变话题:「说起来,老大有过什么梦吗?」
「没有。」桐山简短地回答,「我不梦。」
原来如此,老大看上去确实是不梦的人。是不是逃避现实的人才容易梦呢?
阿充知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过近期他隐约感觉自己及到了什么事物的边缘:
他之前一直觉得老大的轨迹与他的生命是并行的,王者与良相永远站在一起,打败所有敌人,征服整个宇宙。但说不定只是交叉的,摩一下,就变得越来越远,然后像无法倒的河水一样奔向各自的明天(桐山和雄自然是有明天的。沼井充真的有明天吗)?
总之,「现实不会像漫画那样发展」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真的把他给杀了……!
但不能是那样的死法吧。
他是王者的良相,良相有良相的尊严,所以也要有良相该有的死法才对。
至少应该是打最终敌人的时候,为老大挡下致命一击,让老大由此觉醒什么之前从未领悟的强力技能,让他能够一口气打倒敌人吧?
在老大的余生中,只要有一两个时刻可以稍微回想起「曾经的忠臣良相沼井充」,就足够了。
阿充望向桐山眼中的天空,已经很晚了,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
看到桐山坐起来,他也跟着起,凑到老大的边,正在琢磨着怎样将他构思好的结局转化为现实,就被摁倒在冰冷坚的地面上了。
怎么说呢,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地方……还不如在雪地里,起码雪让人想到棉花,会柔一些。雪还能进内,权当是清洁,就算他的腔会被冻伤,也比玷污老大的手更好一些。
在他们过几次之后,老大似乎对正常的床上爱失去兴趣,甚至不甘心于室内,而是着眼于各种各样奇怪的地方。
简直就像是在什么社会实践一样,在所到之打卡集邮,留下沾染彼此气味的。诶说起来,很多野兽好像也是这么的……这就是所谓的生物本能领地意识吗?
阿充被自己的老大紧紧拥在怀里,以禽类交颈、青蛙抱对、鱼蛇交尾都无法比拟的姿态合二为一。
桐山的态度再怎么冰冷,呼出的气息都灼到要令他破碎,他是一只被从冰箱里刚取出的玻璃杯,灌入100度的热水后四分五裂。
桐山的牙齿正压在他的颈侧,那里有丰富的大动脉,要是咬破的话,血会飞溅多高呢?反正到不了月亮与北极星上吧。
快感的升腾与他的意识似乎是完全分离的,他的快乐地水,被轻轻抚摸就追随着手指的方向跃动起来,可是他心里在想另外的事情。
例如说他好像真的嗅到了血腥气味,比梦里更加真实,从他的腔发,直至渗入大地。
的温度明明应该比温低才对,他却像被坏了一样胡乱哆嗦着,用沾染了哭腔的声音喊着他的老大。自己的声音由近而远由远至近,回在空寂的夜色之中,渐渐不再能被听到。
被汲取热度,就如同被吞噬生命一样,阿充觉得自己正在死去,在冷却中,在幻想里。
短暂的生命,漫长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