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宦在化妆室里隐约听到外tou的动静。喧嚣热闹,不太惹人生烦,但他也潜意识里不想去凑这么热闹,对着化妆镜拉下领口,拿着遮瑕在细白的颈子上斟酌下手。
前几天被老男人在脖颈锁骨上nie的印子还没消去瘀血,拍摄过程中shenti活动开后出了汗,把原先遮瑕的粉冲刷开,lou出星星点点的浅红色,看着暧昧得不像话。
凌宦当即表示要暂停拍摄去补个妆,全剧组的人无一不pei合他,就差捧着护着将他送回房车中。
看这追捧的架势,谁敢想仅仅几个月前,他凌宦在圈内还是那个声名狼藉坐着冷板凳,随便几线新人都可以对他嗤之以鼻的傲气“童星”。
时至今日,待遇果然天差地别。
手机微振两声。凌宦伸直了长tui抵着靠桌转过shen去,扬起皓白的腕子,另一边手挽起小臂上挂着的叮叮当当的挂饰吊链防止刮花屏幕,伸手拿了起来。
屏幕亮着,凌宦一眼便看到了柳霜辞的司机发来的短信,说今天会来接他。
凌宦就在锁屏界面读完了那条短信,手指上hua解锁,也不回复人,切到备注为“母亲”的聊天窗口,两手拇指一并打下一行字。
“今晚我不回去了。”
直到结束了当日的拍摄,在全剧组的侧目下高调地坐上了那老男人派来的“凤鸾春恩车”的后座,凌宦也再没收到过一条回讯。
柳霜辞的某套房产位于H市高档别墅区,平时不住人,却雇了人全天打理,仿佛古代皇帝专门用来临幸妃子的行gong。
路上短暂地下起了小雨。春季的雨,shi冷又轻盈,连车外的景色都晕不开。
凌宦望着车窗外,柔和的光线晕染着他侧颜的弧度,ruan化了他脸上独属于少年人的几分倔强坚毅。路灯的束光折she1着渗过他低垂的眼睫,在柔白的脸上投下一截细密阴影。
司机在后视镜中偶然抬眼扫视着凌宦。
他是柳霜辞八竿子也难打着的“亲戚”推荐上来的,跟柳霜辞同一个本家姓,沾光有了这份工作。干他这行,最重要的还得是嘴巴严实,眼睛规矩,不该看不该想的断然不能碰,却还是忍不住多瞥了几眼。
“难怪柳爷对这ru臭未干的小子情有独钟着……”司机暗自心里嘀咕,“确实长得……”
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这少年长相美则美矣,但落在娱乐圈里也并不是出众,然而人shen上干净疏冷的气质确实独一份的。坐在座椅上腰杆ting得ting笔直,人又总是倔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就像……竹。
这片别墅区靠水域,临着江景,桥直树绿。成片的香樟树叶被雨水淋得哗哗作响,pei着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气,令人心里特别舒坦。
防着凌宦淋到雨,司机将车开进地下车库里,然后为他引路到入hu电梯chu1。
凌宦抓着提包,一言不发地跟着人到了电梯前。他nong1黑透亮的眸子转了转,将视线落在司机shen上,兴致寥寥地扫了几眼,然后转shen进了梯间。
这司机大概不知dao,凌宦刚爬床的那一天,就是从车库偷偷跟着柳霜辞上电梯将自己送到了对方家门口,对这儿熟门熟路,gen本不需要引路。
凌宦一边用白葱似的手指尖捋着他一淋雨就打起卷来的柔ruan鬓发,一边自嘲地回忆着。相似的天气,相似的场景,他微愣了神,思绪不由自主飞向数个月前的某个雨天。
那天是凌宦第一次见到私人场景下的柳霜辞。
成熟的男人shen量高大,目测绝对在一米九以上,宽厚的shen架子披着一shen黑色大衣,shen姿tingba,步履稳健。被凌宦拦住后,柳霜辞低tou看向他,背光下脸庞五官轮廓愈显得深邃英朗宛如刀刻,双眸目光有神熠熠,气场压得凌宦直犯怵,险些tuiruan落荒而逃。
面对柳霜辞疑惑又不失礼貌的打量,dai着黑色口罩的,只lou出一双shirun透亮眼眸的凌宦反在shen后的双臂撑着墙,才能勉强撑直了shenti,艰难地挤出一抹讨好的苦笑。
“柳……柳先生,我车抛锚了……”先前刻意在雨霂中站了许久,就是为了此刻卖惨,凌宦眨着shi漉漉的眼睫,努力撇去雨水hua入眼眶中的不适,“不好回去,知dao您住在附近,不知能否叨扰一晚……”
说完,他才敢看人似的抬起shirunrun的双眼,十分凄惨里九分是演技,拙劣得liulou表面,但是又讨好得正大光明。
凌宦看到男人落在他shen上的目光一下子深邃了,那gu子打量的探视,也多了几分说不清dao不明的暗沉yu望。
他被看得心慌直突tiao,口腔里也干燥了起来,nie紧的手心里攥了一手的汗。
——直到柳霜辞宽大温热的手掌压在他单薄的肩胛chu1,将他半揽半带地拥过去。
凌宦猝不及防地抬起脸,惊中带惧的表情还未掩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