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见你年岁已足,想来也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倾奇者的脸倏然一下红了个彻底,他低低喊了声阿婆。
阿婆拍了拍他的手,继续:“那女娃是前些时日逃避战乱而来的,暂借在我家了,怪可怜,却也生得标志,”见到倾奇者的窘态,阿婆呵呵一笑:“你啊,年轻人,阿婆知,你若真是已经有了意中人,阿婆也不会强求。”
倾奇者默默压低了自己的斗笠。
倾奇者并非完全不懂人事,与人们接的一多,多多少少自然知晓一些,但即便如此,他清楚,自己也不该因为阿婆这简单的两句慌乱成这样。
他清楚,自己这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现在的倾奇者只要一闭眼,那个如花一样的少年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
最后倾奇者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匆匆带着几块瓜果和衣物逃回了山上,回山中的路上,倾奇者几乎是一路狂奔。
在箩筐边缘,有一株倾奇者悄悄折下的金黄花朵。
等到倾奇者赶回去后,刚登上长满青苔的石阶,就见空正站在佛像前。
“回来啦?”空听见倾奇者的脚步声,转一点,见他放下箩筐,来到自己的边后,又继续望向佛像。
空的视线短暂停留在了倾奇者的上,倾奇者感到自己被注视过的肌肤在隐隐发,他了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压抑下高涨的情绪,装作好奇地上前问:“这尊石像,怎么了吗?”
他之前还从未见过空会如此在意过这尊石像。
“没有,”空一笑,“只是今日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一直光顾着养伤,堂而皇之住在他老人家屋檐下这么久也未曾来拜一拜,应当算是大不敬了。”
倾奇者抬仰望佛像,他忽然想到在自己还未到这里的时间里,这座寺庙与这庙中的佛像,应当也曾经历过一段辉煌的时光,在那些香火鼎盛的时日里,它接受了无数人的跪拜与寄望,但现如今,香炉倾倒,佛斑驳,只能依稀辨得佛面残存的一只眼睛在向前凝视他们。
“我已经近乎痊愈了,”空扭注视倾奇者,“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倾奇者呆愣在原地。
空像是没察觉到倾奇者的异样,继续说:“我思考了许久,倘若我真的要走,终归是应当来告知你一声的。”
空的语气平淡,听起来像是在与倾奇者的闲聊。
倾奇者张了张嘴,过去了好久,他才听到自己干哑的声音:“……什么时候走?”
空摇了摇,“不知,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今天。”
“今天?!”倾奇者终是失声了。
空像是有所预料,“嗯,抱歉,现在才告诉你,实在太突然了……”
空的声音在倾奇者的耳中显得愈发缥缈遥远。
和空一起相的这段日子美好到虚假,倾奇者从未逃避过空会离开的事实,但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发现自己搜刮肚,却说不出一句话,哪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