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也是杯水车薪，再爬她不行了，肺里的纤维好像被一丝一缕的抽走水分，咙越来越干，越来越疼，风顺着她张开的嘴灌进了，把呼口剐的鲜血淋漓的铁锈弥漫，氧气瓶的氧气也要用完了，但是白漱不知哪里来的倔强，证明翻越这座山和她们的龃龉，就可以自以为是的证明自己不是惴惴不安的被丢掉的那个人。

        但不行了，她的眼眶还是酸了，泪珠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淅淅窃窃，凿石破土的怨憎让她病愁。

        “阿漱，我曾经说，你和我是相像的，每每我看你哭泣的时候，我的心也在无尽的嚎啕，溃痛，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坚韧的人，你常常说，我是明珠，可我只是鱼目混珠，是败絮其中，”她走向白漱，一如那时候，从光束里面走来，倚靠在她的怀抱里，“我其实，非常讨厌这样在心中泪的自己，我没有勇气爱自己，你那么像我，所以我倾尽了全稀少可怜的勇气爱你……”

        “你会走出这个山的，无论你往山上走，还是山下走，都有供给站，你总是哭泣，一边哭一边向前迈步，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回，但是我不是，这是我唯一与你不同的，令我惭愧的地方，我只会无尽冷静的彷徨的停留，我想拥抱你想和你告别，却连你的手都握不住……”

        白漱在抖，但是她感受上的许铖棠也在抖，抖的更厉害，耳边听到什么奇怪的咔嚓声，“许铖棠……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上一烟臭味，不要在这种地方把告白说的和遗书一样。”

        许铖棠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腔在颤，衣服太厚了，许铖棠说了这么久，这么洋洋洒洒的一大段倾慕，在初次闹铃声里第一眼就望向她的恐惧怀疑的爱意，顺着血的弥散，濡进她的衣裳里。

        “许铖棠，你个除了漂亮一无是的傻，你就要这样再一次的把我丢掉了是吗？”

        白漱简直要癫起来，但是她们在紧贴的心上听到了彼此的爱痛，她的咬肌都疼的发，恨不得把许铖棠那张胡说八的嘴巴咬下来，“你是胆小鬼又怎么样？！我都没有怪你什么！你再说这种丧气蠢钝的话试试看！”

        许铖棠什么都听不清了，长久的病痛终于到了终点，耳鸣又长又远，好像阿母的歌谣，在山与山之间的空隙，在和阿漱口的距离里。

        “我其实，今天，穿的，很漂亮吧？最后一次　终于是我，我这个胆小鬼，再一次邀请你爬山了，最后一次，再和你一起，在我的家乡，给你最后的印象还是漂亮的，就好……”

        “你别这样……许铖棠……你这样我要恨你了，我要长久的恨你一辈子了……”

        “阿漱，你看，晨霞来了……多么美丽的祝愿啊，我第一次见面的卓嘎……我心爱的姑娘，我都，听见，阿母的喊我回家了，旺母……”白漱怀里漂亮的，她痛心彻骨的爱恨，她牵系全的影子，她听到许铖棠的亲昵腻语，“为我祝愿吧……我终于挣脱这个躯壳，扎西德勒，不要回，往前方走吧……我只想把我最好最漂亮的样子，留在你的心里，去吧，去吧，我也为你祝福，我的卓嘎……”

        白漱再一次的前行了，前进，一边哭，一边前进，上好像没有那么疼痛了，越走越快速，越走越怯懦，但是又已经无法回了，她大步的迈着，一步，两步，三步，踏上了，跨越了，这个垄长象征佑护幸运长寿的山脉，供给站的人员搀扶住的她，看着她满脸的泪水，笑着和她祝愿，“扎西德勒，你到达了终点。”

        她又哭又笑的回应，摘下帽子鞠躬，“扎西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