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赟已经离开了，我不希望她在放下之前再见到你。”喻晓皱着眉起；“我倒是会在这座城市多留一阵，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我只能说……”喻晓抿了下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卖了几幅作品给池家，并且与他们交情还不错。”

        穿过长长的走廊，喻晓走到最里面的单人间，通过门上的玻璃向内张望——已经换上病号服的黎思源正抱着膝盖缩在病床上，脑袋对着窗，不知是什么表情。

        可是……

        怎么办？

        喻晓点点，继续自说自话；“黎盛桉前两天已经被带走了，至于怎么判，死刑还是无期，现在还不知。你……你现在暂时停职，毕竟有层关系，需要调查清楚。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毕竟之前我们签过那份文件。”

        为什么呢？

        笔尖划破纸张，发出了刺耳的动静。

        这些日子她不断在想如果池霁晓真的是自己的母亲，那么自己又该怎么办？

        黎思源想过自杀，以死逃避。

        可到了现在，不得不接受事实的时候，黎思源突然发现，她的生命是池霁晓给的，她连自杀都不到。

        黎思源又将脑袋偏向窗，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默默闭上眼睛。

        她在那一天，失去了自己的恋人。

        在她的印象中，她与池霁晓明明才认识一年不到啊……

        她该谴责自己跟亲生母亲发生了那些乱的事情，她该谴责自己的存在，她该谴责自己给那么多人带来了悲伤……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一个多月过去，喻思赟这才勉强接受其中的一些事情，而黎思源的病房也转到铁门内，那个气氛压抑的神科。

        除却望着窗外的眼睛眨了眨，黎思源再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你知吗，要是早知你的存在，我不会生思赟的。我会和他离婚，然后趁他羽翼还没丰满就狠狠踩在脚下。”喻晓冷着脸，将黎思源手挡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妈妈怎么样……当年她年纪太小，又有被神控的证据，三四年吧。”

        黎思源的肩抖了抖，抓起摆在床上的纸币，歪歪扭扭地写：【她不是，对吧？】

        【她不是！她不是！我见过我妈妈的！她不是！】

        想来黎思源一个人在医院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喻晓又匆匆回去，奔赴另一个战场。

        医院每天都会给反馈，喻晓本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了，可当她真正看到黎思源这副模样时，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迟迟摁不下去。

        明明只差一点点，她就能拥有自己的家。

        眼见喻晓要走，黎思源迅速抓住了她的胳膊，咙嘶哑着想要表达些什么。

        “黎思源……”在这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喻晓轻蹙着眉，坐到病床前的单人沙发上；“怎么样？”

        夏季已近尾声，黎思源呆呆地看着树叶从枝上掉落，而后被风卷起，画了几个圈达到它这辈子的巅峰高度，而后被抛弃，下落。

心，自己又在什么滥好人？

        好像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