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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憋到酸涩的眼睛，嘴微张，却不知该说什么。

        从黎思源的尾音，谢妍宁终于确认了这不对劲的来源，那是一种……恨意。

        “一分不留？！”黎思源丢下手中的钢笔，撑着桌子猛然起；“她出来后怎么办？！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认命了。

        她怎么敢恨池霁晓呢？

        黎思源被吼得愣在原地，泪水瞬间蓄满了眼眶。

        她看还未收拾整齐的痕迹，笑声由低沉逐渐变得放肆。

        黎思源突然很想泪，可眼睛瞪了好半天，变得越来越干涩。

        谢妍宁把钢笔放到黎思源的面前，无声促着她赶快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也是池霁晓提早安排好的？”

        “嗯？什么？”谢妍宁有些跟不上黎思源的思路，短暂的愣神过后也有些愠怒；“你怎么能这么霸？！她把我从小养到大，我凭什么不能这么称呼她？！别以为有点血缘关系你就……”

        “你看看你自己鲁莽的模样，哪像池妈妈的女儿？黎、思源。”谢妍宁重重咬着黎思源的姓氏，也站了起来，与她对峙；“我已经说了，池妈妈这么多年太累，想和过去有个了断。就算你是个没有能力的蠢货在之后照顾不了她，没关系！还有我，还有我的朋友们！”

        “我也是从你呆过的那个孤儿院出来的。”谢妍宁偏过脸，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口不择言；“不仅有我……这些年池…她一直资助着孤儿院……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她竭力将眼泪咽下，终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池霁晓的过往接过。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谢妍宁翻了翻文件堆，又从中取出几份；“决定了那就把《放弃继承声明书》签了。”

        谢妍宁轻轻叹了一口气，努力将这个想法淡化。

        “什么叫‘这些就都属于我了’？！”谢妍宁的动作显然有些激怒了黎思源，她皱着眉，重重敲了敲桌子；“三年而已，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凭什么给我？！凭什么呀……”

        “很好？哼！这可不符合池霁晓对自己的评价。”黎思源的嘴角浮出些许冷笑，将桌上的文件统统推回到谢妍宁的面前；“这些都是她的东西，我不要。”

        明明池霁晓私下为她了那么多。

        “对了，如果你放弃，这些就都由我理；池妈妈让我把卖掉的钱全捐给孤儿院，一分不留。”

        将谢妍宁送走后，黎思源贴着厚重的门，缓缓坐到地上。

        “……是。”谢妍宁总觉得黎思源的状态突然有些不对劲。

        黎思源咬住自己口中的肉，闭上眼摇了摇。

        把笔帽盖上后，黎思源撑着额，将钢笔夹在双指间转来转去；“她还真是什么都盘算好了，嗯？……哼！”

        和过去切割？

        池霁晓是个很好的人？她竟然会是个很好的人？！

        实在太怕池霁晓就这么离开，所以黎思源选择承接下池霁晓所有的痛苦，而后守着这些死物。

        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谢妍宁及时住了口；不过显然黎思源已经猜到了她没说完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简直就是池霁晓。

        “你能不能不要叫她‘池妈妈’了！”

        “池妈妈只是想和过去切割。”谢妍宁低垂下眼眸，将心中不断翻涌的情绪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