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与息尚未停止，碎月眼神涣散，就如同被注了麻醉剂。chunchun低着看陷入混乱与颤抖的碎月，把那些相片抽走，仔细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不维尔如何劝说、咒骂还是跑去与情人厮混，得到的只有休斯带着泪水的、恳切的挽留及痴迷。

        敲门声缓和了这种神世界的崩塌。来人不待他应答就自己推门而入，脚步却顿住了。

        “真是奇怪，”鲸尾穿着白大褂在白板旁边走来走去，就好像是幽灵一样，“这死亡方式太常规了，重物击打后脑而死，要不是这么有仪式感，我简直要以为是一场意外了。”

        “不要强加给自己那么多东西。”

        平和的声音犹如一把尖刀。碎月着相片，并由这一声呼唤无意识地颤抖起来。

        chunchun沉默了几秒才回答说：“他今天似乎还有别的事情。”

        维尔与休斯的事情让雀巢竟然放松了几分负罪感。这让雀巢又对于自己多了几分厌恶，他皱了皱眉。于是他反复在心里说着“维尔罪不至死”，才略略将眉松开一些。

        “碎月，清醒过来，回来，别在那里。我在这，我在你边，我是chunchun，我在这。”

        小李似乎因为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我没这么想过，”小李交叉的手指松开，朝他摊了一下手，“没人愿意怀疑自己的伴侣。爱是忠诚的。”

        雀巢往后一仰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垂着眼睛看着小李，不留余地地说：“你用一个不贞之人作为雅辛托斯的化，这说明你很矛盾。你说我是阿波罗，其实你才是。”

        放大的瞳仁倒影出chunchun的手臂、侧。仿若抓住最后救命的绳索一般，他抓住了chunchun的衣角，不自觉地将靠在chunchun的腰间。随着动作，眼泪从内眼角过鼻梁，那一个瞬间少有的让chunchun感到恍惚。

        chunchun看向小李，似乎想听听小李怎么看。

        这种痴迷即使面对死亡也毫无消解，甚至更加烈。

        小李的眼神对上chunchun的，并未产生什么变化，而是又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雀巢：“雅辛托斯。是雅辛托斯。我确定。”

        或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怪异，炎辰从座位离开，走到鲸尾边想看尸检报告。

        “碎月？”

        “你要是觉得我会背叛你，大可杀了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雀巢视线下移，看着小李放在桌上的、交叉的手指，仿佛目睹了这双手曾隔着手套沾染着橄榄油。

        雀巢坐在位置上冷哼了一声：“凶手是故意的。不是因为想伪装成意外，而是因为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场意外。”

        “好吧我承认我什么也没发现。”炎辰草草扫了几眼，又把报告还给了鲸尾。

        脚步声急促起来。chunchun走到他旁，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

        “雅辛托斯，雅辛托斯。”小李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喃喃着说。

        chunchun用手轻轻托住碎月的后颈，声音依旧如往常那般：

        转回的脚步声那样清晰可闻，与墙面上时钟的咔哒声交织成优雅的华尔兹。眼眸睁开，小李正坐在他面前――就是刚刚休斯坐过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

        碎月的手颤抖着拿着相片，就在昏暗中看着现场的种种细节。一种像是要夺去理智的窒息感将他扼住，让他几乎拿不住那些相片。

        “你要怎样呢……要我意外地死去吗？用风信子摆满我的棺材吗？像休斯一样痛哭吗？”雀巢的问话似乎并不期待小李的回答，只是一字一句地、慢慢地问着。

        维尔当然罪不至死。但显然杀了他的人不这么认为。

        雀巢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chunchun：“碎月警长呢？”

        回应chunchun的只有碎月逐渐缓慢下来的息声。

        “你不用看了。当好你的吉祥物吧。”鲸尾把报告拿远。

        雀巢已经看不见小李远去的背影。他闭上眼，黑暗来临，又一次面临直击死亡的虚无。虚无便是虚无，无形无影，更无任何规律可寻，就好像小李不知何时会为他献上的那些“作品”。美丽的尸像一幅幅画作，上面书写的都是什么？

        chunchun点了点。

        “我不想继续当吉祥物，所以我应该看一看不是吗？或许能有什么新发现呢。”炎辰仗着自己的高优势轻松的拿到了报告。

        局长办公室中异常昏暗，没有哪一盏灯是亮着的，哪怕台灯都被弃置不用。

        “呃……这很复杂。”炎辰挠了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