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被留下的谢采直愣愣地盯着手中铜钱,沉不语。
夕岚目光向下落在谢采腰间的荷包上,:“起个卦看看。”
“哦”,夕岚抬手托腮看向谢采,“原来你想去纯阳个小士。”
“孩儿并无此意……夕岚妹妹当是……听岔了……”无力之感再度袭来,谢采很是心累地瞄了夕岚一眼。
夕岚拨弄琴弦的手止住了,“那你所求为何?”
谢采取出三枚铜钱,问:“你算何事?”
夕岚斜睨谢采,脸都皱起了:“要护他一辈子啊,再好看也不值当啊……”
“……不,我不想……”,谢采语,心生无力。
似乎并非因王郡守之故。”谢采跟在夕岚侧,坐于院中凉亭内,疑惑问。
“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天下大,人间至密。”谢采正色答。
谢采:!!!!!?????
谢采以为她不懂易理,正要解释,却见对方直接长剑破势,点在他执钱的手背。剑气力透手掌将铜钱挑起,飞入空中。
王母赶忙打圆场:“夕岚,你一向喜爱俊俏的小哥哥。阿采琼林玉树,清秀聪俊,今后在家里日日看着心情也舒畅啊。”
夕岚再认真打量了一遍谢采,瘦弱虚,武功全无,脑子似乎还不大好……更加抗拒了:“他说自己想去士,日后若诚心修,大抵不能嫁娶吧?”
“……”,谢采侧目再度端详了一番王夕岚,圆脸梨涡,垂挂环髻,一双明眸灿如春花。怎么看都该是一派灵动可爱的模样,难以想象竟会如此残暴……
父母听外人对自己子女的评价时,大抵都只爱捡好的分听。这话落在王父与谢父的耳中,便成了“两家儿女聪慧可人,虽有些许不足但正好互补,相得益彰,可堪良”。
言罢,将铜钱抛还于谢采,不再理他,径自抱琴离了凉亭。
“人为搅扰,不能成卦……”谢采见她如此,恹恹说。
于是某日两家私宴,谢母半开玩笑地问夕岚:“小夕岚,你看我家阿采如何?日后你夫君可好?”
好在长辈们只是玩笑,见小辈无意,便商议着待两人长大再提。然而,此时的两家都未曾料到,今日
“对了,弃智书院当下正在招收门生,不日我爹便会替你引荐。届时你若能入长歌门,今后见我该喊一声‘师姐’了。”提及此事,夕岚貌似起了些兴致。
长辈们听见原因都笑一团,谢父勉强维持风度,稍稍平复了一阵才:“小夕岚若嫁过来,自然是阿采护着你。”
正在埋啃梨子的王夕岚差点被噎住。她咳了半晌,抬首瞟了眼同被这一问震惊的谢采,果断拒绝:“不好!”
王夕岚却是一副“你莫装了,我都明白”的样子。
谢采:……
不待谢采开口,夕岚又再次将铜钱抛起,如此试了四次,老阴、少阳、少阴、老阳四种结果皆在夕岚的长剑翻覆之间。
“你宁信不可琢磨的天命,却不信由己所控的人事”,夕岚站定,收剑入琴,:“无趣。”
谢采:……人心果真复杂莫测……
长歌门位于千岛湖畔,亦是在余杭郡内王父的辖下。故王家与长歌门内诸人关系洽,王夕岚自启蒙便送往长歌读书习艺。
夕岚扬声:“老阴”。而后,反手挽了个剑花,剑行若游龙,腾空将那三枚铜钱稳稳接住。谢采定眼一看,三面朝上,却为“老阴”之结果。
被人嫌弃的谢采:……
无论当初谢采悟出了何种理,终究未能改变其初衷。纵使他以高分通过了弃智书院的考,仍旧婉拒了九龄公的美意。
谢采:……
夕岚将琴中间抽出,反问:“你得何卦象?”
王夕岚抱着一张仲尼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懒洋洋答:“全是手下败将,揍服了,也就老实了。”
九龄公深感惋惜,朝王谢二位大人叹:“你们两家儿女当真有意思,皆是聪颖过人。可谢家小子思虑过满,混沌阴阳俱藏于心,王家小女又通透太甚,万般诸事如云烟过眼。二人都过于极端,慧极必伤啊。”
谢采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志不在诗文,亦不在官称相。入弃智书院非我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