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每个月打钱，姑姑眼睛都亮了，虽然不多，也就几百块，但毕竟是钱，看在钱的面子上，她对叶子的态度都变好了。

        叶子连眉也没皱一下，木然地转。

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事情总要解决，总不能等她出国了还没个定论，本来叶子这几天心情还可以，一回到这里，听家里人多说几句话，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口堵得慌。

        “你让她回来干嘛？我们家脸都要被她丢光了，我不要活了啊？”

        叶子不生气，问护士借了支笔，签了协议后拿着自己那一份，和二人别。

        交完手上的几张单子，叶子拿着账单回住院，她知医疗费可以报销，但她不可能和姑姑计较报销的钱，她以前补贴过她家不少。

        所以是钱的问题吗？还是别的问题？又或者是阶级的问题？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亲人之间看重利益，整个社会物横，我们在人世间孑孓而行，到底要追求什么？

        “我肯定同意，你爸爸这种人没救了，非要把家里败光掉才甘心，你妈跟他离婚是离对了，以后也不要他，他要倒霉的。”

        所以考上燕大后，叶子一次也没回过家，过年也不会回去，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断绝父女关系，可惜法律不允许。

        叶子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用手机草拟起赡养协议书，因为不可能和父亲商量这种事，他不是一个讲法律、讲理的人，她只能和姑姑商量。

        “都是些脏钱，要它什么？你又不是没有钱！”

        “姑姑，三万块钱我直接转给你。这两张协议是关于我爸爸的，我给他打钱他肯定会拿去赌，我以后也不打算和他联系了，每个月我会转给你一点钱，你照顾辛苦。以后除非我爸生什么大病，我不会回来了，要是他对我有什么意见，就让他去法院起诉我吧。”

        叶子在门口站着不动，她差点都忘了自己这几天是热门话题，原来老家的人也上网，骂这么大声，她都不好敲门进去了。

        托计划生育的福，叶子一直是独生女，但父亲对她一点也不亲近，从小打骂到大，好在她从初中就开始读寄宿学校，没事不回家就少一些糟心事，就是讨要生活费的时候窘迫了些。

        协议一式两份，只要姑姑同意，叶子上就去医院对面的打印店打印。

        等叶子拿着协议回病房的时候，还是那副不愿正眼瞧她的态度，姑姑怎么劝她都不高兴。

        护士推着小推车路过，叶子上前叫住她：“护士姐姐，你知哪里可以打印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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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病房门口，还没等叶子敲门进去，她就听见里面传出谈话声。

        “人可以不回来，钱总归要她出的咯，她现在肯定有钱了。”

        像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叶子以为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她妈妈确实爱她，但她爸爸对她绝对一点爱也没有。她曾经很困惑为什么会这样，她长得漂亮，学习好，安静听话，但他依然会找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理由来责骂她，好像对她恨之入骨。

        姑姑心情好了，骂人的时候也是笑着的，叶子扯扯嘴角，如她所愿去了打印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