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殷郊有些恍惚,他和姬发相数载,居然要在姬发本人不在的情况下见他的长兄。真是怪哉,此种心绪,竟比和姬昌相见时更为紧张。
姜文焕上转了个小圈,嘴角勾起一个肆意的笑。他是太子的表弟,本该也在朝歌捉鸡逗狗,但商王急于统一中原,刚好他们这帮锦衣弟子在近卫军那种地方呆腻了,便也结伴着出游,看看敕勒川到底是什么绝美的好地方!
他定睛一看,崇应彪刚好一点的俊脸又被打得破相了,发散开了,脑后的小辫子从肩膀旁边翘出一个角。
“我怎么可能把你给姬发...你又不是东西...”伯邑考正嘟嘟囔囔地低着收拾药瓶,冷不丁被崇应彪了块牛肉进嘴里,无奈地抿了抿,复又认命地嚼起来。
“那我呢,我也是要给姬发的吗?”难他要变成姬发的兵?见了喇嘛仙人了,他怎么可能会跟着姬发打北崇?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
只有坐在对面的殷郊看着这一幕陷入了一点震惊,他转动眼珠望向姜文焕,可表弟本没注意到这个插曲,概因为崇应彪太快了,太自然了,完全看不出来他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
但没有人告诉他们,崇应彪也会在。
伯邑考从厩回到前厅时,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把他生喜静的子吓得差点倒退着再走回厩。
殷郊又看向明显同是北崇人的苏全孝,那傻小子还在捧着干巴巴的糕点傻乐呢。糕点是殷郊他们在路边随手买的,在朝歌都吃腻了,但西岐和北崇估计是没有。
甚至伯邑考先于他见过了人,这劳什子太子和那狗日的姬发还是熟熟的旧识!
没见他哪个弟弟会被他成这样,怎么崇应彪就这么擅长蹬鼻子上脸?
伯邑考苦笑不得,大夫和晚来的午食一起上了桌。殷郊已经敛了子表示对降了的北崇人既往不咎,崇应彪却还在那胡子瞪眼――尽他现在面白无须。
这牛肉真这么好吃?
“殷郊?”姜文焕又叫了一声。
“我要吃,我饿了。”伯邑考连声应好,手下用了点力气,抹在崇应彪的侧脸上,疼得一向与生惯养四个字无缘的二皇子眼睛都眯起来,看上去和殷郊像兄弟俩似的。
崇应彪再一低,殷郊已经坐在对面吃得看不着眼睛了。
谁没有个旧识了?!他和伯邑考也可以是旧识啊,他们都睡在一张床上三个晚上了。殷郊能和姬发睡一张床吗!?
伯邑考叹了口气:“本来就是给他们住的,城主本是小弟的职位,我只是代为保罢了。”
崇应彪终于握上筷子的时候,那端上来的大锅只剩了个底,在场的都是大小伙子最能吃的时候,谁能让着他。崇应彪眼疾手快地夹了两片肉上来,还不忘了分给伯邑考一块。
崇应彪不知殷郊真的会偶尔夜宿在朝歌的姬府中,他更不知姬发有专用于进出太子府邸的鱼符。
姬发要等秋天才能来,殷郊小心翼翼地把那玉环挂好,权当和伯邑考相认的证据。他没有见过伯邑考,只知那是个有礼面的君子,是西岐未来的主人。
“我们以后都要住一起吗?”二皇子屈尊开口,他原以为这伙贼人趁城主府没关门进来行窃呢,谁知是商王的王子。谁家王子带着兵直接从侧门进厩的,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未来的天下共主,犒军对他来说再应该不过了。
“说清了就好,说清了就好。”崇应彪被得嘟起了嘴,闷闷不乐地昂让伯邑考给他上药。
等大家都坐好等着吃面食时,日已经过了一半了。
姜文焕从小河边回来,带着装满的水壶:“快到了,已经能看到城墙了。”
伯邑考倒是注意到了殷郊的小动作,点了点表示非常抱歉。
一旁的苏全孝都吃得打饱嗝了,他被关在笼子里好几天,虽说也没饿成什么样,但是那种担惊受怕和沦为阶下囚的羞耻感,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崇应彪也是下意识的一伸筷,看伯邑考轻轻瞪自己一眼,只感觉浑骨都要酥起来了,像吃了胜仗一样勾着嘴角继续抢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