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路琢磨,一路胡思乱想。
贾琏也忍不住笑,“嗯,都。”知他本意,出言安抚了一下不敢看他的人。
一抬手,把它簪在了苏誉发髻间。
这一想,好像那翩翩公子又站在面前对自己笑。之前他说是客居,忘了问他是哪家的爷,他会在扬州待多久呢。他……
“苏施主,不是家去了么,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一相识的小和尚见他独自在这徘徊,好奇问。
苏誉被他这亲昵的举动一惊,又不知为何心泛出点点欢喜。在那赞赏的灼灼目光中,想说什么都忘了。有些不自在抬手,只摸了摸鬓角又放下,讷讷笑:“啊,是吗,哈哈过誉了。与你也很。”
“今日香客多,大师傅们在大堂吉祥法事,我们就不用去了。”
“看来苏兄是胜券在握,贾某自当奉陪呀。”贾琏挑眉玩笑,也应战。
“承让了。”
贾琏只能算棋艺平平,大家子弟这方面也不会太差的。下了几十手后,就看出这人是个臭棋篓子。只对行白围堵追截,不舍一子,直来直去,盘中黑子不成气候。
“啊,没,正要家去呢。这个时辰,今日不用讲经听经吗?”苏誉回过神,笑答。
一时寂静,只听得盘中落子微响。阳光正好,风中偶尔传来几声婉转鸟鸣,闲适安逸。
二人各执黑白,你来我往。
“啊,那贾兄……再会。”苏誉不舍也只得告辞,走了几步,又回望他远去的影。
没落下过的嘴角终于放平,摸着脸都有点僵了,反倒失落起来。明天他应该不在此了吧,什么时候能再见呢?
苏誉本是随口一问,也不在意。他转下山,暗忖,我这是怎么了,先前心得厉害,如今想来都恍惚。
“好啊,那就一言为定。”苏誉也痛快笑答。
“没有,没有。只是心喜,不敢说于此,贾兄不要笑我。”苏誉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
苏誉眼神清亮坚定,手指白皙修长,拿棋子思考时的样子颇有大师风范,不看棋面倒也唬人。
又退开两步打量着他,笑:“苏兄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绿朝云‘清雅别致,又秀色独姝。还是正与苏兄相。”
“不如立个彩,谁输了就为赢家一件事,怎样?”贾琏拿起一颗棋子又提议。紧跟着补充,“当然不会是过分为难之举。”
贾琏只当他过谦。看右手边的白子,本是玩乐也不用猜子了,“如此,我请先了。”
贾琏自无不可,和他一同往后山走,路上打发了个小沙弥去找人送茶水来。
得了简单一句夸,他也是兴起。“菊为延寿客,在下别无他物,这枚重阳菊赠与贾兄,唯愿兄多福运常康健。”苏誉眼神黑白分明,纯挚望着他。
又想到,他生得再俊也是个男人,自己也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的少年啊。
什么你我,你我相的。苏誉心里本就躁动,意识到这话有歧义,羞得耳也红了。
两人或品评花草虫鱼,或闲谈野记趣闻,在这栖灵寺逛了小半日,也算相谈甚欢。
“哪里,哪里。”苏誉出个腼腆的笑,还意犹未尽,想再来一局。贾琏可没兴趣再下,也不提彩,只招呼他吃些茶点。
天高云淡,令人神清气爽。亭中俯瞰,可一览整个扬州城。
说什么不于此,还真是够不的。贾琏摇。对面那人抬眼,看他斗志昂扬,还一脸认真。
“苏兄是一片赤子之心。”贾琏听他涛涛不绝,还是给他点了赞。
“苏兄,时辰也不早了。恐下山不便,我还有事就不送了,后会有期。”
他会不会觉得我牛嚼牡丹不懂风雅……
“贾兄,我们手谈一局,如何?”苏誉饶有兴味的邀请。寺里方丈好对弈,这亭中常备着一副瓷棋。
贾琏接过,这枝菊不知经了如何炮制,现下还是新鲜妍,似才折下枝一般。
苏誉忙岔开话题说,“这里我来过几次,也算熟悉。后崖上有个云亭,景色更绝。贾兄可有兴趣一观?”
“好,贾兄请。”苏誉严阵以待,倒像是先前已焚香更衣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