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见遥远的地平线被天际晨光送到眼前，低见红墙绿瓦的璃月港，高低屋舍鳞次栉比。首先是那一幢幢森严的红屋，围绕青灰砖铺就的玉京台，玉京台沉浸在辉光遍洒的清晨，如玉佩沉水，于此高度可见台中央的巨型香炉变作一圆小小的金色摩拉；玉京台的石阶连通不卜庐，不卜庐正有两粒小小的行人相互搀扶着拾级而下，他们的目标是那莲花池；莲花池中粉绿交相辉映，早已看不清细节，却耳畔风送来微弱的荷花香，让你忍不住闭眼细细追寻；再度睁眼时，仙兽已挟你横空略过璃月港的中心主干——那一人尚未熙攘的不比木棒多少的石砖路。

        掠过主干后，向着朝阳一路毫无顾忌地起飞。

        你直觉这条路线对魈来说意义非凡，因为他此刻是如此熟练，甚至眼中充满怀念，只是他自己以为没有显出来。

        禽鸟鎏金的瞳中有一只小小的太阳的倒影，你看得出神，甚至一时分不清他与下的璃月港，哪个更美。

        【4】掠海飞云来

        鹏程万里的典故在魈上无比适用，越过璃月港对仙兽来说易如反掌，倏忽便从天衡山越过璃港，直抵浩渺的云来海。

        死兆星号尚未泊入璃月港，在云来海中漂浮，白的风帆在蔚蓝大海中尤为瞩目，如蓝色瓷碟中一块小小的雪白方糕。

        若说大海中的飞行验，恐怕没有比得上“掠海飞行”。

        紧贴大洋海面进行惊心动魄的贴海飞行。

        ——！

        与空气相接的海平面被翅羽切割出一层呼啸的浪花，浪花又被迅疾的刀风打碎成弥漫的雾，视野交在海蓝与白雾之中；水雾纷纷扬扬过晒得的双颊，连绵不绝的清凉从脸到肩，拍打在你的雨衣上，才没有飞溅进后腰甚至打内衣；前膛与锁骨全是水，水珠子从脖颈落到衣服布料下的小腹，于是衣服也了，紧紧贴在肚脐的肌肤，脚底的鞋袜肯定已经全了，即便是魈亦翅羽染水，但平展的双翅有一个屋子那么宽。

        海平面激起浪花与波涛，蔓延无尽，令你想起一句古诗：水击三千里。

        仙人这辈子合该纵情展翅，搏击浪花一回。

        如同此刻。

        ＊＊

        璃港乃不冻港，没有那冰天雪地的寒冷水温，分明是大冬天，海洋中心却是的，甚至常有游泳健的人在近海凫水，你遥遥一望，只能见到几颗星星点点的黑色脑袋与彩色游泳圈，在璃港微的内海享受冬季的温柔。

        即便被浪花浇得劈盖脸，却因仙兽刻意放慢速度，这场“掠海飞行”变为一次温柔异常的洗涤。

        “魈，”你趴在金鹏背上，“忽然好喜欢你……”

        依恋地亲吻那的羽，却与上午那次的亲吻不同，这次亲到一嘴海水，苦的，咸的，扎，实在有些煞气氛，你吐了吐，手背摸着苔想蹭去那难喝的玩意儿。

        “哼，”见你被海水苦得不断呸呸呸，他不仅没有开口提醒，反而早就料到似的轻笑：“叫你吃个教训。”

        否则难还真以为仙人是随便亲的。

        你不吐了，哒哒地趴下去，改为脸颊蹭他，“上仙，我错了。”

        “……”

        鹏鸟忽然不说话了。

        下一秒下托举感变为坠落般的失重——魈挟你直上云霄，水墨色仙力萦绕你的与后腰，他的喙尖到尾羽，飞速将二人上的海水尽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