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夜连接都在下大雨,泼水一样往下倒,总不像是这时节该有的天气,但所有人都庆幸老天爷的仁慈,好让瓢泼的雨掩去那些本就不该让人知晓的东西。
清晨的gong中死一样安静。从gong墙边到深苑内,行走的从人们无一不闭紧嘴巴,各gong各苑中都只能听到扫去落叶时“嚓嚓”的声音。而东gong侍从们尤甚,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人会在这偌大皇gong的新主人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去chu2他的霉tou,更不会主动去知dao一些不该知dao的皇家阴私。在gong中zuo事,最好的便是活成苑中的一棵树,又能给主子乘凉,更不会乱跑乱说。
gong中的人都不敢高声说话,愈发衬得东gong偌大的寝殿内也一片死寂。令gong中变得如此安静的罪首正看着榻上无论如何都不愿与他说话的人,几乎要有些恨了。
本该是周瑜恨他。被他luan禁于狭小的gong室内,满shen都是他的痕迹,shen上挂着nuchong才会dai的饰物,周瑜该愤怒,该骂他,甚至该动手,虽然他还没有解开周瑜shen上的链子。
至少不应该是这样――静得一片死气沉沉,仿佛他的得偿所愿和那夜的抵死缠绵不过都是一场他自我欺骗的独角戏,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孙权他得到的不过一副pi肉。周瑜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话,任他说什么都不肯开口,后来甚至不再看他,将自己当zuo一ju艳尸,沉默地妆点冷ying的床榻。无论他怎样诱劝,周瑜都置之不理,好像只当他是只聒噪的鹩哥儿。
孙权的耐心逐渐被消磨,他伸手握住周瑜垂落的发,用力将它向后扯去,bi1迫他抬起tou看着自己。
周瑜眼中没有恐惧,却闪过一丝厌恶。
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几乎要将那一缕发丝截断。就在裂帛声响起的前一刻,孙权松了手。他又笑起来了,胜者自然有优容的余地,他能zuo的太多。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公瑾。
温言ruan语你不愿听,我总有别的办法,总能让你没法子这样对我。
孙权俯下shen,伴随着极尽温柔缱绻的抚弄,开始在周瑜耳边一句一句地说,说他的计划,说他是怎么铲除京中那些不愿臣服的旧党,说他如何对付皇兄,说西南毒瘴遍地、山穷水恶、刁民尽出。
他确实知dao周瑜想听什么,事情动dang太快,周瑜甚至没能跟孙策见上一面,就已经得到废太子liu放西南的消息。周瑜现在迫切地需要知dao孙策情况如何、外面变天又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只不过从他嘴里出来的,当然不会是好消息。
那口中吐lou的话语越来越让人不忍卒听,周瑜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他:“你对外是如何说我的?”
他强压下动摇的心神,越是此时越不能遂了孙权的意,落入圈套便只能更加被动,他的境地已然够糟糕,不能再坏下去了。
这一日一夜他没得到任何自由的机会,几乎没办法从周围得到任何消息,他gen本不知dao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更不知dao孙权在外给他安上了什么罪名。
孙权笑了一下,好似十分得意:“太子意图bi1gong,阴谋败lou后被发pei。太子妃思夫心切,妄图再次谋反,乱军中中箭shen亡。如何?”
这话虽然荒唐,可其中内容,细思却也无甚破绽。周瑜闭上眼深深叹了气,冷笑dao:“这可不好听。”
“这时候公瑾何必又跟我揪这些字眼?”孙权神色爱怜至极,“公瑾会有新shen份的。一个能永远呆在我shen边的shen份。”
周瑜无暇细想他口中的新shen份是什么意思,但想也知晓,孙权此番gong变多多少少沾了灭兄bi1父的不义,本就可称得上篡位,若是再传出淫嫂的gong闱秘事,只怕人心会更加浮动。
方才进来的侍从是哑nu,而东gong周围大约也zuo了不少暗防,但只要他能动,就有办法。先机已失,但不能就这样一直不动,跑不出去也总有别的能改变现下chu1境的机会。
“把这东西解了。”周瑜抖了抖手腕上的链子,“不舒服。你知dao我跑不出去。”
孙权将送出去的鸟儿摆在周瑜面前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多大震动。
借口太过明显,孙权不仅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地消失,也是为了借此将他们在京内仅剩的势力清理干净,他放鸟出去的时候就想过外面的点估计都已经被孙权全数ba除了,因此就未给鸟儿明确目的地,只让它往熟悉的地域飞就是,他们的人自能认出来。只是尽guan已经这样,还是被孙权截了。
他只是爱怜地抚了抚已被扭断脖子的小鸟,这只鸟儿是他亲手养的,这些识路的鸟儿也就还剩这一只,现下也没了。他将那些血迹一点点ca去,又将杂乱的羽一点点理清,好像没有任何感情。
孙权脸色晦暗不明,满手都是刚溅上的鲜血。
“我就不该心ruan,让公瑾有了不该有的念tou。放这畜生出gong,公瑾是想知dao什么?”孙权随手将手上的血抹上床帐,将清雅的布料染成略显污浊的深红,“你与皇兄一手练出的jing1锐几乎全随他去了西南,你还想放给谁?吕子明?”
提起吕蒙,他好像又增了另一层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