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和她乱飞的短发交缠,每靠近那仍站在荒野的人一步,趋近于无限的助力都在对抗着她。
走在前面的托帕猛然间停住脚步。
她怀里的东西随着转而消失,紧接着是整片沙石的荒野,幻境如同上一次分崩离析般被白光充斥。但诡异的是…只有砂金周围的空间依旧不变。
绝不可以困住活生生的人。
他们在这白与黑的混乱中对视。
【这里没有水只有岩石】
所以…为什么要停下?
“你――”
是假的。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反问。
“如果实在叫不出来…嘿嘿,也可以求助万能的花火大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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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中央的人缓缓抬起眼睛,黯淡无光的瞳孔动了动,在眼前凌乱的画面里失焦。
无形的淤泥逐渐埋没他的腔。
这里没有真实只有幻境。
金鱼用尾巴指指砂金的方向,随后在空中华丽的转圈,“要不是【酒馆】的老大叫我必须得合,这扒人伤口的事,善良的花火大人才不屑于呢~”
“砂金?”
不等红色金鱼如幻觉般消失,托帕飞快的跑向那位踩在生死边缘的同僚――这些天在茨冈尼亚的见闻随着风声快速回闪,烈日、沙子和风、色彩艳丽的粉紫蓝,和那个个子小小的,会叫她大姐姐的卡卡瓦夏。
殿和春雷】
那是一场彻彻尾的虚假的梦,哪怕它…是那么的美好……
不过他那位能力出众的同事没给他登台表演的舞台,因为在他难得迟钝的思绪彻底清醒前,砂金就被手腕上的力拽得重心不稳,一个踉跄跌出了那快要消失殆尽的茨冈尼亚。
她抬眼看向肉眼可见着翻的阴云,日月在低垂的天幕中飞快的完成一轮交替。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反倒让砂金惊醒过来,他一手撑在同事外银内红的短发旁,另一只手只来得及护住她的,在逐渐崩溃的幻境里磕出轻响。
砂金缓慢的眨了眨眼,周遭的风沙察觉到猎物的逃脱,堪比疯狂的调转枪口,忘记疼痛和鲜血,才是赌徒最好的良药。
假的。
…连带着扑倒了托帕。
“好啦好啦,废话不多说,快去叫他出来吧,不然,他可就要一辈子待在幻境里咯~”
所以…你不停下吗?
抱着东西的姐姐突然转,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发。她的掌心被风的又干又皱,却一如既往的温,轻柔。
“砂金!砂金!你听得到吗?!”
【有石而无水,只有砂石路】
她朝着风沙中央的人伸出手,用尽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
“没事吧…?”
她伸手挡住猛然间向她袭来的风沙,狂风下肆的沙石比刀刃更锐,在肤上划出一血痕。
“嘘――这可是善良的花火大人,为捉弄托帕小姐而带来的【特别补偿】~”
她下意识回去找那只翠绿色的扑满,却发现自己的后空旷的吓人――卡卡瓦夏和姐姐都不见了,只有翠绿色的扑满恢复了人形。
“……可那都是假的啊!”
砂金意外的看着下人的面孔――被幻境划伤的血痕飞速的退却,由亮转深的蓝色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还带着透明无色的泪花。
他看上去…就好像要和逐渐消失的茨冈尼亚一同离去,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白光吞没,失去踪影。
幻境骤然间发生改变,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们曾活过而今却垂死】
“所以…你快点给我醒过来!!!”
【那一度活着的如今死了】
“明天就是【卡卡瓦】之日了,也是你的生日。”
白色的幻境在转瞬间分崩离析,铺天盖地的白碎裂后是无尽的黑暗。
清脆的铃铛声在托帕的耳边响起,一条红色的金鱼凭空出现,在托帕眼前甩了甩尾巴。
托帕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感。
是啊,是假的。
――你不停下吗?
“…花火小姐?砂金他――”
“――砂金!你清醒一点,那是幻境,是假的!”
“你――你给我醒醒!那是假的、假的!你明明比我更清楚啊!”
姐姐朝他弯起眼睛,“我的卡卡瓦夏,又要长大一岁啦。”
等等――时间的速为什么突然间加快了?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