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手我明明近距離看了無數次,搓風球佯裝砸我也好,朝魔物甩出風刃也好,都沒有此刻來得讓我屏住呼。
除了三彩團子外,他還了一手砌茶的功夫。只可惜因論派的攤位仍然沒有什麼人氣,也因此只有我一個人將之盡收眼底。倒有種將他獨佔的奇妙感受。
如果有藍色糯米團就好了。可恨的崩崩小圓帽。
我想看他在無盡夏的海邊,在湛藍蒼穹之下,伴隨著海聲展袖踏浪起舞。
坐立難安。
長指過我手肘的內側肌膚,刮起一陣雞疙瘩。
少年只喝茶,團子都進了我的胃。在因論派學者來發問卷調查時,我當著他的面全填了五星好評,非常滿意。
但不怎麼樣,能將這套衣服穿出這種凜然純淨氣質的,只有他了。是了,他畢竟原本誕自雷電影之手,舉手投足間盡是風雅的貴族之姿,卻又有著當年照顧病弱少年的溫婉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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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時的脆弱無助,如今的他已經能獨自行走大地,看遍世間人間疾苦,再也無人能動搖他的心智。
他上同時備永恆和易碎兩種特質。
「太極端的心得,是不會有參考價值的。」
為了誰寫問卷我們心知肚明。
他摸索並拆解我的手甲內扣。
我在一些稻妻輕小說看過這個畫面,如果是平常的浪者我可以一笑置之甚至反吃他豆腐,但如今是傾奇者模樣的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我竟是一點也不敢有。
照理說「傾奇者」這一份早就從歷史中抹除,我也只在浪者破碎的記憶中看過幾次。如果這套衣服並非專屬於他,或許這在當年的稻妻並不罕見。
我突然很想帶他去看海。
「嗯,拿下來比較好處理食材。」
浪者斟茶給我,那一杯茶有著近似繡球櫻和帕莎蘭的香氣,著團子吃恰好解了膩。
浪者瞥了我一眼,沒說話,開始動手收拾杯碗茶。這時候的他攻擊收斂許多。沒來由地,就是想要多看他幾眼。如果他這時候問我更喜歡哪種裝扮多一點,我肯定會回答傾奇者,而且必須是浪者狀態下的傾奇者造型。
「既然來了,就來體驗一下吧。」
……我偏偏拒絕不了他那張臉。
少年在我耳畔說,發出展開風之翼時那種自在舒心的笑聲。
「我又不是為了因論派才寫的問卷。」
「你怎麼……脫得這麼熟練啊?」
「妳猜?」
浪者牽著我走到攤位前,桌上是製作到一半的團子。也不知是有意無意,他站在我後,被他圈在懷裡的我僵而不敢動彈。
添一耐人尋味的……無邪。他的長指敲在我的手背上,輕聲說:「再者,有關我的過去,知的人並不多。在妳面前,我也無須掩飾。」
仄仄天將明,今昔舊夢如塵影,浮沉萩風中。景物依舊人事已非,縱然穿上同一套衣服,心境卻已然不同。
我面無表情地拍扁白色糯米團,又在浪者調侃的目光下,把它搓回圓形。
我耳朵都麻了。
像是有千萬隻螞蟻爬過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