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坐起来。

        弗栗多没说话，或者说，没听到。他埋把一碗椰枣往过来递，没注意到忉利天已经伸手了。

        哐啷！碗打翻了，枣子心事重重了一地。他俯去捡，一双白手穿过橙色的薄纱捧住他的脸，被单从忉利天前落，他看见omega右上红的掐痕。

        “弗栗多。”忉利天轻轻他脸，强他看向自己。橙色的烛光直直落在omega白瓷一样的脸上，他的睫闪闪亮，平日里深思熟虑的眉眼间，现在涌动着不加掩饰的深情——毫不掩饰爱的渴望和被爱的渴望——它们海洋一样势不可挡。接着，柔的嘴贴了上来，弗栗多瞬间被淹没了。那赤的爱意，就像月桂冠上明晃晃的白月光。他感到眩晕，幸福的眩晕；还有窒息，甜蜜的窒息，他忘了怎么呼了。

        我还在犹豫什么呢？

        他紧紧搂住他。

        我明明如此爱他，而他，也如此深深地爱着我。

        柔媚的阴影缓缓动，忉利天在他怀里仰起脸：“你好了吗？”

        他突然有种被看穿了的不自在：“我一直都很好啊。”

        “那就好，”omega往后退了退，扯起被单裹在上，“我要吃巴克拉瓦。”

        到底是节日，接下来的时间十分放松、完美，他们随便吃了点东西，聊天，都很开心。又要睡时，忉利天看着弗栗多坐在床边解辫子，突然心一动：“你发是天生银色吗？”

        他拈过一缕在手里研究：“小时候也是银色的？”

        “当然，”弗栗多回冲他一笑，“我妈给的，如假包换。”

        善见城和耶路撒冷这么远，怎么可能会是他。

        小小烛火噗一下被灭，房间暗了下来。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尾声

        2　Months　later，善见城

        “忉利天少爷，唉。你肯回来住几天真是太好了，你说现在已经秋天了，怎么还是这么热。夫人上周就要把所有应季的东西都换一遍，刚换过来，这不，现在又热得要换回去。还有哦，我偷偷和你说，帝释天少爷最近吵着要出去住，‘不自由’。你说外哪里有家里舒服啊，夫人气得天天喊晕……”

        “苏菲，”忉利天打断她，“送人的礼物都打点好了吗？”

        “好了好了，您从耶路撒冷带回来的这些礼品，都按节礼的单子整理好了。”女仆长指指外厅里整整齐齐堆起的一堆盒子。“您要再过目一下吗？”

        忉利天摇摇，边说边往门外走：“半山那边的别墅让他们尽快打扫下，我下周就回去住。二楼的客房按照我卧室的陈设准备好，阿善不愿意住家里，就去我那里住吧。”

        “好的。对了，忉利天少爷，”苏菲突然喊住他，“这个东西，好特别，放哪里啊？”

        忉利天回，苏菲捧着一颗大红大绿、十分俗气的鸵鸟。

        “扔掉。”他冷冷地说。

        苏菲看着他长大，分得清他什么时候只是在赌气。这么山远海远、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怎么可能就舍得扔掉了。

        “怪可惜的。”苏菲拿着它左瞧右瞧，“哎呦，这好像能打开的嘛。”

        “你别乱动！”忉利天猛转，大跨几步上前，把从苏菲手上拿走了。

        “啧，那您自己看怎么理它吧。”苏菲笑得老巨猾。

        “要不，你带回善见再拆，就当延迟满足训练。”某人在修院房间里调侃他。

        “去参加五旬节庆典，会个小游戏！”某人把他骗上夜幕下风驰电掣的摩托车，“我一定会让你成为那个游戏的优胜！只能你是优胜——”当时他在后座上把脸靠着他后背，紧紧搂住他的腰。两侧街花火一样明灭闪烁，耶路撒冷的风从四面八方飞来。

        “带回去吧……”某人低着，那么大一双手在抖，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