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这当一种褒奖吗?”调酒师手上的动作眼花缭乱,面上却无懈可击地展笑容,“我就是这家酒馆的主人,这里还是我在两个月之前改造的风格,费了我不少心思。幸好大分客人认可我的品味,否则我也要走上前任主人破产乞讨的老路了。”
奈布看向唯一一个站在吧台的男人,对方有着一漂亮的棕色卷发,眉眼懒散,出口的声音很好地入到周遭的背景中,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幽香,奈布坐下,状似无意:“这家酒馆的主人应该非常喜欢血鬼的故事吧?颇独特的品味。”
奈布:“也可能会很痛。”
调酒师惊喜:“真的吗?”
奈布接下了玫瑰,“谢谢,这花很好看。”
奈布:“我想血鬼有可能也盯上了你。”
调酒师皱眉,一幅苦恼的模样:“如果是真的,那我要怎么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听说被血鬼进食的时候会很舒服呢。”
调酒师靠在吧台上,一边哼着歌一边拭着手中的杯子。空气中的香味似乎更郁了,坐在角落里的客人始终保持着奈布最先看到的那个姿势,一动未动。
世纪广场正式步入无人的深夜,酒馆的大门再次被打开,稠的雾气涌入,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
“昨天有一对夫妻来过这里喝酒,之后他们便失踪了,我想他们大概已经遇害。”奈布重述了一遍维斯夫妇的外貌特征,并且讲得更详细了些。
伯特瞥他一眼,笑:“你对你的小情人还不了解吗?他既然起疑了,哪是我几句话就能打发的?”
――“欢迎光临莉莉丝酒馆,先生,需要点什么?”
那是一种不自知的小心翼翼。
奈布饮了口酒,辛辣的气息直冲鼻腔,他没有回答调酒师,反问:“你知最近连环杀人事件吗?有人说就是血鬼干的,你觉得呢?”
奈布视线落在菜单上面的手写英文上:该隐之死、玛丽的血腥盛宴、莉莉丝的葬礼、上帝从不垂怜……这些酒名在奈布从未在别的酒馆见过。
几乎是在她落下的那一刻,丝丝缕缕的雾气有如实质般从阴影中涌动出来,凝成一个类似“人”的模糊形。
鞋踩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俊美优雅的贵族停在门边,他的脸被光影切割成了两半,明暗清晰,几丝垂落的卷发将他眼眸中的情绪尽数遮盖。
贵族手上的雪茄还没燃尽,烟雾袅袅,尽是沉郁糜烂的气息。
“我好像记得。”调酒师说,“那位夫人上有一种面包的香气,让我的印象很深。他们在我这里待的时间不久,大概半个小时便离开了。”
“那就‘伊甸园’吧。”
奈布喝完酒离开了。
再结合周围的装饰里不经意出的尖牙、十字架、晦涩古怪的图案,很明显,这是一家以血鬼为主题的酒馆。
这该给谁,又怎么给的出去……
“我从小就对血鬼感兴趣,这也算是完成了我一个理想,当然如果能见到真正的血鬼,我大概死而无憾了。”调酒师把致的玻璃杯推给奈布,眼神在葳蕤的灯光下显出一种狂热的蛊惑,“你相信血鬼吗?”
没什么人买,虽然它跟蔷薇很像,但大家因为传闻不像之前那样青睐她了,可我仍旧很喜欢她们,希望先生您也能。”
“糊弄过去了?”
“人”缓慢地伸出手,捡起了一片腐臭中的玫瑰。
哎呀,没救了。
伯特心里嘲笑。
小孩红着脸走远了。
阴暗的巷口,玫瑰花不被怜惜地丢进垃圾桶中。
奈布:“他们是我邻居,才新婚不久。”
杰克笑了笑,对他的话表示默认,慢斯条理地继续抽烟。
“雾都的年轻人一直很热衷于血鬼的事迹。”奈布说,“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调酒师表示遗憾:“那真是太让人惋惜了。”
奈布视线垂落。这花大概摘下来还没有多久,上面的枝叶还衔着前几小时前的雨水,瑰丽鲜艳。
调酒师推给他菜单:“如果您是第一次来,我十分建议您品尝我们店里招牌,‘伊甸园’。每一个领会到它苦涩和芳香的客人都爱不释手。”
酒馆里比奈布想象的要安静些,仅有的几个人也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似乎在微醺中感知此刻的静谧。
“这里有什么?”
伯特看到他上衣口袋里放了只玫瑰,而杰克或许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手每次划过前都会放缓。
调酒师眯着眼:“那种痛也是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