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弦锦闻言一惊,“不回去了?不回去是什么意思?”在他心里,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师弟他gen骨俱佳,惊才绝艳,在纯阳后辈中当属佼佼者。还未在武林中崭loutou角,怎么就要放弃了?
过往十载,小师弟虽然jiao气,但于修dao习武却从未喊过一个累字,甚至比寻常人更努力刻苦。他们明明说过,有朝一日要一起并肩于武林之巅,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威名,如今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异于迎tou而来的木棍,生生把白弦锦打蒙了。
他一时之间思绪纷至沓来,心乱如麻,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伤心,有愤怒,甚至还有害怕,仿佛他正在失去一样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他却抓不住。
蔺行秋稳住情绪,尽量淡漠dao,“就是离开纯阳,再也不回去的意思。我已禀明掌门师尊,我资质平平,dao心不稳,且我疏于课业,好逸恶劳,有负师恩。此番我意已决,何况我家中你也见着,家大业大,需要我继承家业,早日分担父兄之忧。”
白弦锦急切地抓住了蔺行秋的手臂,“可你我明明有言在先,下一届名剑大会,便是扬名立万之时!”
年少练功哪有不辛苦的,蔺行秋gen基又差,全靠他心气高咬牙坚持,常常练到汗水shi透三重衣衫,手酸到握不紧剑。每到此时,白弦锦便把脱力的蔺行秋背回房间。月色指引着两个少年疲惫远去,白弦锦劝蔺行秋不必如此拼命,dao法自然,过于执着易生心魔。蔺行秋却只说,“可是我想追赶上师兄的脚步。”白弦锦晃着背上的人,不由笑dao,“想取而代之?”“不,我想陪你,站上武林之巅。”
少年清脆的声音言犹在耳,怎么一转眼,说要陪他登上武林之巅的人,要走了呢?
白弦锦瞪着眼前这个人,从发丝到眉眼,分毫不差,确是蔺行秋没错,却又陌生得仿佛从未相识。茫然间他摸到腰间佩剑,霜影玄玑乃当年他和蔺行秋第一次历练归来师尊赐剑,而蔺行秋的是周liu星位。
那时候的蔺行秋还兴奋地寻了一对剑穗,悬挂于两剑之上。此次蔺行秋离gong,并未带走周liu星位,他还dao是他走得匆忙忘记了,巴巴地送过来。原是他不想要了,关于纯阳的一切,包括他,蔺行秋都不想要了。
饶是白弦锦脾气再好,此刻也气得狠了,把周liu星位甩到蔺行秋shen上,沉声低吼,“你还记得当年你以此剑起的誓吗?!”
――“我既执剑,不凌弱小,不畏强敌,护佑苍生,谨守dao心。”
蔺行秋不答,沉默地看着周liu星位,却无勇气再拿起它。他闭了闭眼,喑哑的声音仿佛从牙feng里挤出来,“不记得了。”他站起shen来,最后一次看向白弦锦的眼睛,“白dao长可能不知,江南之地有多繁华。若你有空,尽可在此多留几日,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就当报答你这这些年来的照顾。”他的嘴里满是血气,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却故作轻松继续坚持说dao,“也许白dao长领略了各中滋味,也会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