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切当众拒绝了源赖光的请求。
须佐之男呛了一口酒,他默默用绢帕了嘴,继续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听着妖怪们的闲谈,就这样喝到了晚宴结束。
源赖光像是遇到个知心人般,自我剖白:“我以前从来不觉得我会错什么决定,包括我欺骗他,爱上他,伤害他……直到有那么一段时间,让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失去他了,在那个时候,我终于想,是我错了。”
“我不走。”
源赖光好像知他在想什么,挑眉:“不像?”
须佐之男顿了顿:“你真的很喜欢他?”
“呵,难怪鬼切说你是个木。”
“是家夫教导有方。”
许是因为醉得有些不清醒,须佐之男才能清醒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他对自己说:
众妖怪恨不得自切双耳。
酒吞童子就坐在他边小声嘀咕:“真是肉麻,当年本大爷追着茨木亲就完事了。”
“你倒是油嘴。”
源赖光望着鬼切院子的方向,:“我作为凡人生命短暂,所以他很努力地在抓住我。”
“我不该让他难过的。”
那一刻,他的心口好似空了一块。
可源赖光在告诉他,一败涂地总比一无所有更好。
或许呢……在这肆意的人间里,或许他可以任由压抑的一切任意发酵。
“怎么,还生我的气?”
哪怕是在人间的再次相遇,须佐之男都没想过这份背德的情感能重见天日。或许在他潜意识里,这终只不过是落得个被嘲弄的下场。
鬼切别扭地不开口。
须佐之男略感讶异地看着这一幕,没注意自己已经喝完了一盏烈酒。
须佐之男听完,静默了很久。
须佐之男曾经对自己如此说,天羽羽斩不仅斩杀了邪神,也生生斩断了他生发芽的情感。
源赖光:“但我在乎你。”
“我听鬼切说起了你的事。”源赖光看着他,嘴角上扬,“那位蛇神的确有意思,让我猜猜……你应该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讨厌他吧?”
门刚被打开,源赖光就被扑了个满怀。
须佐之男从其他妖怪口中听过这位源氏家主――不可一世,自命不凡,就像此刻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的确危险,却还带了一丝怅然。
……
“又或者说,你心里在乎他。”
我应该很喜欢很喜欢他。
须佐之男似乎被他的话有所打动:“你说的对。”
须佐之男见过蛇神的很多模样,或是傲慢、嘲弄,或是在他下辗转承欢,或是杀戮时的癫狂……他甚至看到了,被天羽羽斩穿透的那一瞬间,一向不肯低的蛇神其实疼地皱起了眉。
我好像喜欢他。
须佐之男摇。
。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加可贵。”
夜风一,须佐之男清醒了不少,他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很不巧撞见了刚被鬼切从屋子里赶出来的源赖光。
“……我不应该在乎他。”须佐之男好像碰上了一难解的题,这与他一向被灌输的正义理背而驰。
这人俊朗的脸上有些阴沉,好像对鬼切的行为极为不满。
那个时候谁也没想过他们会有这不死不休的纠缠。
.
源赖光:“有些生气而已……和鬼切无关,我在想我自己是否错了什么。”
待到这位高天原武神离开,源赖光又敲响鬼切的房门:“好了,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可以和我离开了吗,我亲爱的鬼切阁下?”
须佐之男很少参加这些宴会,直到有一次月读外出,叫他看着荒别喝酒,他才不得不答应出席。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见到了传闻中的八岐大蛇――姿容无双,言笑都能叫人倾倒的蛇神。
“不应该?至少来说,过于执着某些东西而丢失所爱这件事情,我不会再犯第二次。”源赖光神色倨傲,这神明为情所困扰的模样让他觉得有趣,“是非的界限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束缚,不是么?”
须佐之男迟疑片刻,说:“我不懂。”
朦胧间,须佐之男听到阴阳师的声音。
鬼切:“你都不在乎自己,我又瞎什么心。”
“我不应该。”
叫须佐之男见之难忘。
“酒吞!是不是你把人家给带坏了!”
源赖光浅笑,透出一分危险的气息。
……
须佐之男没有告诉别人,他常常会忆起他和蛇神的初遇,那时候预言还未显现,高天原的神宴上依然有蛇神的影。
“谁给他喝了这么多?”
“喂喂,这种事情可不要污蔑本大爷!是他自己要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