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而后是被安。喻文州变成了一只玻璃药瓶。在每个难挨的深夜，在每次被重担到极限后，在举目四下皆茫然时，王杰希几乎不可抑制地渴求着打开小小的四方屏幕，问，可以吗。

        他不说因为什么，也不说要什么，就三个字，没没脑地突兀地横在他们日常的聊天之间。喻文州也只会说，你过来，或者我过去。

        反正彼此都不差这点机票钱。

        “我好像借由你逃避了很多东西，这是不好的，我本没打算到这种地步。”一次实践的末尾，王杰希这样说。

        那天的广州是个春天，下了飞机就是小雨，淋淋沥沥竟下了半宿。他那天状态很不好，见面时嗓子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喻文州开车来接他，对视片刻后把王杰希进了后边。

        关上车门时王杰希瞪着他，嘴巴说不出话就用眼神质问为什么不让自己坐副驾驶。喻文州没理他，专心致志开车。大小眼的目光一直黏在上实在烦人，车开出十几分钟，喻文州才说，睡一会，或者和你的小伙伴们聊聊。

        他示意了一下车后排左侧。王杰希顺着他的目光打开手提纸袋，里面横七竖八着几样老朋友，样样都不轻。当然不轻，王杰希本就不脆，更何况他每次来都是故意来找罪受的，喻文州当然是要满足他。这时让他看工，并非意为恐吓，更像是种提醒。

        或许从上车那刻起实践已经算开始了。

        于是王杰希把目光转到了那袋子工上。

        喻文州：“……怎么了？”

        王杰希坦：“在听你的话和它们交感情。”

        这句话听起来简直像是阳奉阴违的挑衅。喻文州笑了，他本就是个稳中带浪的，自然喜欢被动乖中带。故他很享受被动伸伸爪子挠一下这样，驯服一个野物比收拾家猫有意思。而后王杰希就出了更大胆的举动――

        他极其自然地从袋子里抽出一把亚克力拍，又拽出一张巾慢条斯理地拭，间隙中抬眼对着后视镜轻飘飘地看了喻文州一眼，对视的刹那竟勾起嘴角迎上目光。若说之前的那句话还能算得上是喻文州想多了，这一笑可是把挑衅坐实了。

        喻文州自然要回以笑意。而后在酒店让王杰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藤条此等凶竟是早就被泡在了酒店浴缸里。一进门王杰希就被推着去洗澡，和凶撞了个对脸不说，还被要求把藤条净带出来。作为游戏里的被支者，他着实在这件事上犯了难，以平时实践的氛围来看，他没必要规规矩矩捧着出去，若是只一只手随便拎出去，似乎又哪里不太对劲。

        他在浴室比划半晌，最终还是单手半举着藤条，把这位佛爷请出来了。喻文州似笑非笑看着他从假装若无其事到破罐子破摔，冲他伸出一只手。王杰希犹豫一下，最终双手递上了藤条，认命地低下了。

        喻文州笑得畅快，一扬藤条给他指了床边一块地，而后凡是袋子里有的便都在他上招呼了一遍。直到王杰希颤抖着，一只手再三忍耐后暗搓搓背到后背，攥紧又松开又攥紧，挡未挡的。喻文州点点他手腕，那只手就暗搓搓收回去了。再挨几下，又不老实地贴回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