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知太平山上朱红色的春花叫木棉花,capoc,锦葵科木棉属植物,和冲绳四开遍的扶桑花都是木兰纲,硕大的五片花,像起阳一样探出老长的鹅黄色花,在炎热的地带宛宛类卿,春天的时候,就从公路游到太平山的肤上,春光乍。
你可以假装生气吗?把我到墙角,带捆上我的双手,手指掐住我的脖子,看我挣扎,看我窒息看我晕厥,给我无与比的痛,然后说,“我很生气”。
——你喜欢我吗?
“一个以爱为生的人最后无声地面对恋人的渐行渐远,这是一种成长吧。”佐藤说着,开始系第一枚扣子,手刚抬到前,便感觉肩膀上多了一层重量,然后扩散开来。
怎么会?與那城歪,微笑。
——我想和你去海外的一座山,嗯,太平山,太平山的崖边,然后和恐高的你一跃而下。
白岩总是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你喜欢我吗。與那城也是一遍又一遍地回答,最喜欢了,最喜欢了。人与人之间最爱这种周而复始的游戏,冗长拖沓的仪式感,然后填进一段恋爱关系中,使之变得合理而自洽。但人渴求的并不是承诺,而是因自己起妒,为自己发疯。
下次我们两个人去爬太平山吧,景瑚。我还想和你一起看这次没有见到的、香港的清晨与晏昼。
“嗯。”
不,香港的黄昏与夜晚也想和你一起看。
“景瑚。人与人能不能重新来过?”
“离开是一瞬间的事情,爱上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白岩问过與那城,面对自己和这样那样的男人偷腥,为何从来不生气。
——最喜欢了。
不会的,我会尊重瑠姫的选择。與那城又说。
没等佐藤回答,白岩拿起了床柜几小时前买的、已经恢复了常温的柠檬茶,推门而出。
“但我觉得,离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是何宝荣抛弃了黎耀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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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没有看过这片子,他很少看亚洲电影。他听出佐藤口中蹦出来的片假名,耀辉,宝荣,两个男人的名字。
是那种,你若变心,就一起死。
即使我终于离你而去,你也不会生气吗?
他说铁达尼号撞上冰山之后,Jack应该把Rose拉下水。
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與那城答。
白岩说。
(完)
他又说:
佐藤穿衣服的动作停下来,他的脸背对着灯光,灯光打在他宽阔而舒展的后背上,在粝的墙上落下了墨色的投影,他没有回:“是说王家卫导演的《春光乍》吗?黎耀辉最后没有回去找何宝荣。”
他想到与他同归於尽。
他闪现过这个念。残忍的,甜蜜的,朱红色的。
和爱的人一跃而下,在爱中死去就好了。
么样,反正不会对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