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群,邵群!”南国的夜风带来一花香,他睁开眼,旁边是李程秀,“邵群,是不是,噩梦了?”
他满冷汗坐起来,使劲抹一把自己的脸。
“怎么了,邵群?”李程秀递纸巾给他汗。
这时候邵正哭了,他恍恍惚惚站起来去婴儿房抱邵正,透过窗能看到天幕下大片大片火红的杜鹃,像暗色丝绒上一汪不安的血。
过了一会哄好邵正,电话震动,来电显示“简隋英”,他接起来:“……喂,隋英啊?咱们多久没联系了?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我有事找你,你知不知李玉?”
“李玉,现在谁不知?”
“什么意思?”
“这小子可能八百辈子没见过钱吧,我就没见过捞钱捞得这么不要命的,他动作太大,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了。他是你朋友吗?” 邵群压抑住心中的不适与怪异,简隋英,他去了英国之后连续七年发信息却毫无回音的人,突然联系他却为这个叫李玉的男人,“劝你趁早别跟他来往,免得受牵连。”
“你能帮我找到他吗?我对那边不熟,你呆那么久,帮我个忙。”
“行啊,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让人查一查,一有消息我上通知你。”是了,即便多年不联系,即便为了别的男人,你提要求,我会不满足你?你的事我一直都看在眼里,李玉一到南方我就盯着他,你又知不知?
邵群故意等了两天才给简隋英回话,中间把李玉的情况又查了一遍,还暗地里帮他了一分善后工作。简隋英和李玄专程飞过来接李玉回北京,来和走的时候都给他发了条简短的信息,他回,好。他太了解简隋英了,话难听、耳子,原谅之后就是重归于好的戏码。极其复杂的情绪,以及哪里都透着不对劲、怪异、错乱。
邵群夜里爬起来对着窗看外面的杜鹃花,月亮下一只猫上窗台爪子,他把烟掐了,突然:“程秀,咱们回北京吧。”
邵群回京后经常怪梦,毋宁说春梦。三十岁阅人无数,没想到居然梦遗。梦里有一些月光、一些音乐、一些忽远忽近的息、一些缠绕的肉,还有海风、亲吻、热带的花朵、波光粼粼的绿色绸缎……他像仰卧水底,而那些东西影影绰绰在水面,叫他看不真也抓不着。
李程秀红着脸让他去换内,他打趣:“媳妇儿,这不说明我对你很忠诚吗?”
他组局请了朋友们来新家,也以此为名请了简隋英二人。李玉温柔地把邵正抱起来,用他的小手去摸简隋英的脸颊,这画面不就是最合适的一对吗?邵群在之前有很多想说,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们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邵群看到他琥珀色的眸子,突然脑子里过电般闪过某个月夜一双看着自己的别有深意的眼睛。
“你定了就是他了?”他问。